“怎么说?”

    “这两天就走。”从戎难掩落寞,“草儿怎么样?”

    “饭都没吃几口,这会儿刚躺下。戎哥,你不知道,草儿今天说了什么……”

    夫妻俩索性坐在门外,低声说起了话。

    不知说起了什么,段月娘激动了起来:“我怎么敢告诉她!万一、万一她去做什么傻事……”

    “不说罢,咱们俩把这事带到棺材里去。”从戎抬头,天已经全黑,整个苍穹像是要压下来一般,“这么多年了,是我对不起阿姊,是我害了从家,就让我一个人来赎罪。”

    段月娘轻轻靠着他抹眼泪。

    院子里从草不敢置信地站在门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最后看了一眼从戎和段月娘,心不在焉地回了房。

    第二日一早,夫妻俩早早起来。

    段月娘敲了敲从草的房门,见无人应答又推门看,床上的人仍缩在被子里。

    忍不住叹气:“草儿,我和你爹等下去梅婆婆那里看一看,锅里给你留了饭,饿了好歹吃一些。”

    轻轻拉拢门,回过头对着从戎摇了摇头,两个人只好先下了山。

    山顶上,从草背着包袱,最后看了一眼半隐在林涛间的从家小院,转身便走另一头摸下了山。

    她想了一夜,一开始她不懂,听了两人的密谈,她恨不得自己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

    山后无人光顾,路都没有一条,她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劈了一路的荆条灌木,日头都热了起来,回头一看,才不过走出了小百步。

    索性停下,摘了几个野果子裹腹。

    正歇息着,却瞧见山脚的林道间掠过一队骑马的白衣郎,瞧着竟是直奔段家庄去的。

    从草连忙站起来,前后环顾,恨恨道:

    “算了!”

    手里酸涩的果子一丢,拎起包袱便往回跑,进了从家的小院,正撞见找出来的三人。

    “草儿!”“孩子!”

    从戎冲在前头,又急又怒地抬起了手:

    “你竟然想着跑!你!你!”

    目光对上从草的脸,手悬了半天,又重重放下。

    从草抬头看他,心里却想起以前。小时候贪玩,学武常有倦怠,不愿认真学时,对她一向严格的从戎总是气极,每次想打她好半天都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