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混卷着各式各样的气味,耳边的雷声宛如野兽嘶吼一声接一声地紧扣耳膜。

    “滚出我的哥谭!”

    在忽明忽暗的闪电下她只得看清地板上的碎玻璃渣,而后艰涩地吐出一口浊气。

    要命,她的背感觉快被压断了。

    艾达一时间没搞懂情况,入室抢劫?那这动静未免过于夸张了,阳台边的玻璃门无一幸免均已损坏。

    比起入室抢劫还不如恐怖袭击更有信服力。

    “哥谭不欢迎你,滚回你的地方去。”

    没忍住嚎了一嗓子,并严重怀疑背后这个家伙恐怕是什么几百斤的大胖子,她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顷刻视线一晃,她意识到自己跟个小鸡崽似的被拎起来,脖子上盘绕着一只手,粗暴地将她摁在墙上。

    就在这时窗外骤起一声惊雷,电光火石间,艾达终于看清了“胖子”的真容。

    他像是从恐怖电影里走出来的怪物,浑身氤氲着压抑,套着一只极具倾略性的头套,借着雷光依稀可见头罩下的那半张人脸。

    光线黯下,他再度融入黑暗。

    她该庆幸至少还有个下巴吗?

    对方强劲有力的手捏在脖子上,肺叶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出,艾达反射性蹬着腿,奋力挣扎。

    思维逐渐粘滞,感官开始封存,眼前的一切变得漫漶。她抓紧黑漆漆的手臂,触及一片沁凉,脑子里赫然涌现一个念头:

    为什么一个披铠挂甲的黑漆漆来到她家,然后让她滚出去??什么道理?

    就在她以为要被掐死之际,黑漆漆倏地撒手,艾达跟随着掉在地板上得以喘息,玻璃渣刺破了她的手掌、膝盖乃至整条小腿,

    “别让我再看到你。”

    此话说完他便披风一甩兀自跳出阳台消失在视野中,空馀冷雨细风刮入屋内。

    艾达趴在地上,先是干呕,后是咳嗽,而后眼神呈现出茫然,手足无措地看着身边的狼藉。

    ——这不是她的家。

    缓过好一会,她才提力从地上爬起来,驱动身体借助着墙面摸着黑往前走着,每抬一步,内心的堵塞感愈浓。

    客厅的灯被打坏了,房间的灯经过一段频闪勉强点亮。

    打开灯的那一瞬间她顿时被晃了一下,迫得半眯起眼睛。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艾达飞快扫了一眼。

    她的“家”被拆的七七八八,沙发被掏空还有几处惊悚的抓痕,茶几碎作两半,砸在门口的电视机已然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