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队,那个姓沈的小子,你得给我好好治治他,至少安个故意伤害罪!关他个一年半载,妈的!”

    张略坐回皮椅,说道:“那东哥你记得做司法鉴定,结果得是轻伤以上哈。”

    林东允:“这好办。对了,你亲自审他,让他见识见识手段,明白打人了不该打的人,得付出代价!”

    张略扭动了下手腕,敷衍道:“这个吧……我们现在审讯都是要全程录像的……”

    林东允沉默片刻,说:“我在H公司还有点儿股份,等你审完那小子,咱们哥俩晚点聊聊。”

    此时,桌案上内线座机响起,张略也不暂停手中的通话,而是直接点开座机免提。

    “张副队,丽皇酒店那几个打架的人给带回来了,您看怎么安排。”

    “恩,把那个主动打人的带到三号询问室,等我来审,其他两个你们先采集下信息。”

    内线挂断,张略笑了笑:“人到了,我就先过去啦,祝东哥早日康复。”

    林东允也笑起来,咯咯嘎嘎的,从听筒处传出来,像蛤蟆低卧在沼泽里发出怪叫。

    钥匙串银铃铃的在前头响着,偶尔和手铐间短链扭绞声相重叠。

    疾风骤雨从冰冷铁栏与未合拢的窗缝间迸入幽暗走廊,微微沾湿沈云飞染了半身血的白衬衣。

    他目光无神的跟着前面拎着钥匙的辅警。

    飘飞的细雨在眼角长睫旁撞落,透明冰凉的一滴蜿蜒着从端正而苍白的面庞滑过。

    沈云飞挺直着脊背,对于揍了林东允一事,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能向警察解释清楚,自己打人是出于被对方下药的正当防卫。

    可是,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解释了。

    听了辩解后,警方就会释放自己吗?还是说要拘留上几天?会在那份自己从未见过的个人档案上留下这件事的印记吗?之后的工作该怎么办……

    迷茫与无助像双看不见的手,十指戳弄着惴惴不安的心脏。

    步履停滞,辅警用钥匙打开三号询问室的门。

    沈云飞被要求坐在讯问椅上,深棕木板从左扶手末端三分之一处“啪嗒”一声搭到对侧的右扶手,将人囚在这窄小逼仄的位置上。

    辅警按开桌上台灯,将门后墙角处的一个黑色袋子拎起,冷淡地说了句:“在这等着”,便锁了门离开。

    不知会等多久,加上之前误喝的药物慢慢开始发挥作用,沈云飞额角有些发汗,心间焦躁难安起来。

    人无助的时候会自发去寻找依靠。

    他脑子里还没想好具体该找谁,身体已经开始别扭地扭动,想用被拷上的双手去够裤兜里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