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笑我了,”云蓁气呼呼地说,“樱桃,你敢笑我吗?”

    树后哪里有回声,樱桃早就溜得没了人影儿。

    忽的瞥见段景思的官袍,云蓁眼睛一亮,想起来了什么,忍住笑意道:“若说规矩,我倒有个事情要说道说道。”

    段景思却是倒了杯酒,喝下了:“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那日你说我们两家早有渊源,我爹爹既然与你爷爷段太傅是忘年交,二人还以兄弟相称,那岂不是……”她抬起眼,促狭地望了段景思一眼,“二爷……该叫我小姑姑才是?”

    段景思一口酒正卡在喉咙里:“……”

    云蓁说完,再也强忍不住,抱住肚子,在草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哈哈哈哈,守规矩的二爷,乖,快叫一声来听听,哈哈哈哈。”

    四月天气里,海棠、樱花、红叶李尽相绽着,春风拂过,落英纷飞。她一身浅粉色金枝线叶棉裙,不着任何配饰,却比任何春光也要明媚。

    段景思趁她滚完半圈,伸出手臂一接,便把人搂在了怀里:“仔细你的手。”

    云蓁眨眨眼睛:“二爷休想岔开话题,快叫。”

    海棠花枝下,他俩的衣裙纠缠在一起,生生把段景思一个褶儿也没有的官府弄得皱巴巴的。“笨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嗷呜嗷呜地低低叫着。

    美人在怀,四下呼吸可闻,段景思脸上的冷峻气息一丝丝褪去,抿了抿唇:“手臂不疼了,是不是?”

    他甫才喝了酒,淡淡酒气扑在她脸上,暖暖的、甜甜的。

    她忽然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悔不该惹他,声如蚊子:“还有些疼的……”

    话未说完,一张冷峻却染了绯色的脸,便凑到了眼前,柔弱的薄-唇欺压了上来,一股浓香冷冽的酒被哺进她的嘴里。

    这海棠春酒的滋味,她可算是知道了。那年琵琶乡破庙里,他让她喝,她只闻了闻。大婚那日,他们的交杯酒也是,可惜她睡了过去,后来又伤了手臂,便将此事忘了。

    如今……不喝他的酒,便要被他喂了喝。

    这口酒喝了好久,这个吻了吻了好久。云蓁全身都软了,只有手捏得紧紧的,段景思的官袍却被她揉得满是褶皱。

    她知道了,酒也不是都不好喝的,要分什么时候。

    快要喘-息不了了,云蓁推开胸前男人。一些酒水顺着她白皙的脖子往下流了去,段景思看了,呼吸明显沉重了起来,长腿一起,横抱着她回了房间。

    樱桃、桂圆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一路上,云蓁心怦怦的,都快要跳了出来,挣扎道:“大白天的,放我下来,这……让樱桃她们看见了……”

    段景思一脚踹开门,将人扔在床-上:“她们看不见。”一边说着,手上却一点儿没停,“方才我想了一想,若真依了规矩,你该叫我什么?”

    叶蓁嘤-咛一声,向内别过脸去。

    段景思欺上身去,不知他何时拿的,又是海棠春酒,一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