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里如同森林一般静谧毫无生气,里面往来的仆人一个个如同鬼魅一般,任凭内行人一看就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之流。

    陆奕宸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瓶药厂出来的止血散婆娑,观其颜闻其味,他便能知晓这就是在随县时遥儿配置出来的止血散。

    只能说还是自己慢了一步,他当初正是因为知晓了这个止血散的价值后才要用神医用刺激的办法将他一次性恢复之前浑浑噩噩的记忆,回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来保护她。

    可是如今却被陆则提前一步。

    也无数次侥幸,若是没有自己的打断,皇上就真的答应将遥儿许配给陆则。

    恐怕自己的造反计划,也要提前实施了。

    他原先想的是将这个埋葬了他灵魂的腐朽朝代推翻,想让这天下人都为他陪葬,纵使犯下了这种弥天大祸,堕入地狱又如何,这人间哪有让人留念的地方。

    可如今,他确是不敢想了,总有一个面容都在自己心里头久不散去,他压抑了自己多久才想着不去找她,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和她少接触,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遥儿,遥儿……陆奕宸将止血散放在最靠近心口的地方,似乎只有这样,对肖遥的相思之苦才可以淡一点,让她每天晚上不至于在梦里拉着他缠绵悱恻,让他梦醒之后只是一场空,失落的让人心悸。

    此时护国公府的书房里,白家产业的一众管事都每个月例行的和夫人汇报白家的生意情况。

    以往最跳脱的药铺行业今天齐齐的不出一语,其他的人都知道其中的道道,也不说破,纷纷都在自己心里幸灾乐祸,一会儿等到夫人发话再说,那时候再落井下石就没后顾之忧了。

    “吱呀”一声,议事堂的门应声而开,里面先前还小声议论的声音顿时消失,空气里一片寂静,大家的眼睛都纷纷看向门处,身子也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疼起,几乎都是站的笔直看着护国公夫人,大气也不敢出。

    无外乎这里二三十位管事见到大夫人如同耗子见到猫一般,实在是因为就算他们这里的人加起来都未必斗得过她。

    白家的人,自从发迹那天起,就出了名的难对付。

    况且白家到了现在这般如日中天的模样,就更不能与它正面碰上,白家这般家大业大,别说旁人,就连皇上都对这样的财富垂涎欲滴,小道消息还听过皇上还想将白家的产业折腾成自己的私产,至于后来为何又安然回到白家护国公夫人的手上,这就是一个至今没有解开的难题。

    众人看着护国公夫人冷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心里忐忑不安。

    每次铺子里掌柜一起开议事会的时候,总能看到夫人一张脸冷若冰霜,更令大家不敢造次。

    这种情况,唯有哪家铺子的利润好很多的时候才能让她有个笑脸,就是这种淡笑,对于他们这些管事来说就是莫大的鼓励。

    而今天,谁都笑不出来,因为随着边境三城接连丢失,之前还在享乐的天乾百姓收敛了很多,这一收敛,直接滞留了天乾的经济,白家家大业大,生意可以做到天乾百姓的衣食住行,饶是如此,也颇受影响。

    议事堂里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但按照惯例,都是从辈分最高的族叔开始报账,面对这明显利润比上月少的账本,大家都提心吊胆,唯恐夫人起来会发难。

    但出乎意料的是夫人的眉头只皱了皱,并没有说什么,想来也是了解天乾这样的大环境。

    有了辈分最高的族叔趟过浑水,大家并没有感觉到夫人的怒意,便也有样学样的汇报了自己手下所掌管店铺的业绩。

    最后一个才到掌管京城白家药铺的白二,先前来的时候他心里忐忑至极,因为自从京中悬壶药铺开业以后,让白家药铺的生意就大幅度下滑,本来看到不到下午悬壶药铺就闭馆他还当是这悬壶药铺的东家也知道个好歹,给同行一点生意做,谁想却被悬壶药铺的什么兄弟合作药铺清风堂给拦截了。

    清风堂赠药茶的这种举动让白二很看不上眼,那等劣质的药茶谁会稀罕,谁成想就是因为这小小的举措,让清风堂门庭若市。

    清风堂可不像悬壶药铺那样佛系,他们的药铺可是从早开到晚,甚至有的时候因为病人太多,打烊的还比他们这些药铺还晚。

    本来想着手去对付他们的,但一想到悬壶药铺身后站着的是魏王和太子,就又投鼠忌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