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桃枝找来热水洗漱,她一骨碌躺进大红鸳鸯被里,倒头就睡。

    方芜这身子骨易疲嗜睡,何况今日大婚,不睡得香一点都对不起自己白日受的折腾。

    所以半夜不知什么时辰,察觉到锦被被掀起,一阵凉意自身后贴近时,她是很不满的。

    但她刚睁眼动了一动,一只手便自后揽上她的腰,凉凉的。

    温温热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脖颈处。

    “嘘。”

    不用身后的人多说,方芜早已很自觉地屏住呼吸,停住了动作。

    “嘶嘶”的轻响,从头顶床梁位置传来。

    有蛇。

    3.其实方芜是不怎么怕的。

    但这身子却由不得她,几乎是瞬间就通体冰寒,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病就是这样。

    但凡感应到来自外界的危险,或情绪波动大一点,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般发冷出汗,发虚无力。

    饶是她心境平和,看淡一切,这几年窝在府中从未发过一星半点的脾气。

    太医却也说,她活不过明年春。

    好在她已习惯了。

    方芜闭上眼,放软身子,任由疲软侵占她的大脑。

    环着她腰的手似乎紧了紧,身后人的呼吸也停了停。

    大概是因那条蛇已经爬到了她的头顶上方三寸之地。

    一阵清风,一声闷哼。

    而后是一阵重重的怦然作响,烛台器物砸落在地。

    那条蛇被他扔出,砸中屋内长明的红烛,熄了烛火。

    屋内一片黑暗。

    方芜的身子虽然不受控,心里却是冷静的。

    身后人许久没有动作,那只手还环着她,她默了默,终究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