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在了,他依旧可以教师妹练成云梁千秋功法,依旧可以跟她一起成为内功大师。

    师父走后,裴煜的情绪就不大稳定,或者说就没有稳定过。

    她三岁的时候,她爹就已经含冤赴九泉去了,五岁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个家,可如今师父却走得这么突然。

    她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夜半时刻,她总会披着披风去敲嵇丞的房门,嵇丞总会第一时间开门让她进来。

    裴煜曾经挑灯找他,那天她着实心绪翻涌、悲从中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这段时间里话语变得少之又少,唯一念叨的还是那句话。

    裴煜问嵇丞:“师兄,师父死得这么惨,我们什么时候替他报仇?”

    嵇丞目光坚定道:“你信我,终有一天,我会替师父报仇。”

    裴煜道:“好,我信你。”

    嵇丞的心里始终埋藏着一个疑惑——师父说的练到十七重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光景过去了,裴煜也十六岁了,嵇丞对师父的死却好像淡忘了一样。

    这几年嵇丞对师妹很是严格,甚至比江敬对她还要严格。

    晨练、午练、晚练一样都不能少,裴煜都兢兢业业地练下来了。

    师父去的早,但好在留下的功法秘诀嵇丞都记在心里。他没有师父的指引,在练功上走了不少弯路,每次都能练得自己一身伤。

    裴煜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练的功法除了靠师父留下来的秘诀指引,也靠师兄自己磕磕碰碰闯出来。

    她所走过的路,都是嵇丞走过的认为最坦荡的路才教给她。

    不仅如此,嵇丞还把屋后的机关加强到了非人的程度。

    眼下那道天梯已经不单单会左右移动了,天梯上方的红线也会左右移动了。裴煜能过这关卡,也是十七岁的时候了。

    这天嵇丞早早地就坐在屋后的机关竹林下乘凉,裴煜受他鞭策,也只有早早地来到这里。

    裴煜穿得还是那身飒爽的红衣,当年的悲痛已经被她埋藏心底,现下的她已经可以重现笑容。

    裴煜自信满满地对嵇丞说:“凉州,今天我必然可以过了这天梯!”

    嵇丞喝了口凉茶,不搭话。

    裴煜负手走上前,道:“你可是答应我了哦!等我过了这关卡,你就陪我下山找仇人报仇。”

    嵇丞凉凉道:“过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