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红衣舞姬按音急转,悠悠散音化作飘渺惊鸿,清脆响亮。白衣舞姬聚团成簇,抡动雪白水袖,翩翩起舞。忽而交叠白莲怒放,忽而散作满天星斗,高低起伏,令人目不暇接。

    水袖高抛,缠绕横梁,舞姬纵跃,腾空飞起,宛如神女飞天。五彩花瓣,纷纷扬扬,落英缤纷,美轮美奂,百官沐浴花雨。孰料白衣舞姬空手翻转,“嗖”得一声,道道银针穿花而过,直逼皇帝而去。

    “有刺客!”护国公袁廷烨扯去案上帏帐,旋转飞掷,将道道银针阻挡在外。

    一道红影闪过,隐藏匕首直抵乾封帝咽喉,银针不过是障眼法。白衣舞姬趁机围住武将,手执短刀相逼。

    袁廷烨抄起酒盅,运气飞掷,欲打落红影匕首。半路中自殿前飞出一柄飞刀,铿锵击落酒盅。抬眼望去,竟是佛国使节察哈尔。

    “逆贼!”袁廷烨怒目圆睁,大声呵斥。

    察哈尔舞动流星锤,风声鹤唳,奔腾向前。袁廷烨赤手空拳,脚踏七星,迎刃而解。交战几个回合,察哈尔竟抢不得半点空隙。正僵持不下,忽然一杆长枪自对面飞来,打他个措手不及,一枪扎进袁廷烨肚腹。国公单膝跪地,不停咳血。

    “你……”

    长枪主人,缓步向前。原来是镇国公之子抚远大将军袁焕。

    “老东西,今日你竟栽我手里。”

    袁焕拍手,自殿外冲进数百兵卫,将昭和殿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袁焕与龟兹国王互通有无,欲谋朝篡位,龟兹派使节察哈尔率领百人使团进京相助。袁焕主持国宴,名义上邀请公侯伯,实则是趁机绑架大臣。宴席不得自带兵器,纵使殿内数十位武将,无奈空手不得反抗,对方出其不意控制皇上,皆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束手就擒。

    袁廷烨血染长须,大口喘息。

    袁焕走近国公,低首微笑,从怀里掏出一物,示意国公。竟是一枚虎符!大熹兵权一分为二,护国公镇国公各持半枚虎符,可调半数兵士。得兵权者得江山。袁焕本握有父亲镇国公袁廷霭遗留的半枚虎符,如今不知何处又夺得护国公持有的另一半。今虎符完整,袁焕可称王天下。

    袁焕早已打通护国公府上下,趁国公赴宴期间,细作将半枚虎符偷运出来,交至袁焕手中。

    “老东西,大熹已落入我手。你去阴曹地府跟阎罗告状罢。”

    袁焕猛地拔出国公腹部长枪,顿时血喷如注。国公倒地,气绝身亡。

    满朝文武,见国公暴毙,皆低首颤栗,不敢言语。皇帝更是吓得缩成一团,抱头求饶。

    袁焕低头凑近皇帝,似笑非笑道:“一国之君,抱头鼠窜,成何体统?”

    他一脚把皇帝踢下御座:“汝之流不配坐此。”

    袁焕半躺在紫金宝座里,双脚搭在鎏金香案边,只手撑着额角,舒服又惬意。

    “尔等听好,城郊三十里处,驻扎着本将军……不……朕的五万精兵,随时可攻城。朕手握兵权,谁人可挡?识时务者,坐享荣华富贵。冥顽不化者,黄泉路上不孤单。”

    殿内文武百官闻听此言,有摇头叹息者,桀骜不驯者,摇尾乞怜者,四下观望者,众生各相。

    袁焕巡视下方,见一人紧闭双目,挑衅道:“忠勇侯!您老安好?睁眼看看你一心攀附的护国公,可还有联姻之意?你这老狐狸,盘算着出卖室女,以换前程。瞎了你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