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似火,溪水潺潺,飘落缤红逐水而流。棋桌经纬分明,黑白棋子星云布起。修长手臂伸出,落子干脆,大局已定。

    “师兄,我终是棋艺不如你,又输了。”

    “下棋讲究布局,你沉不下心来琢磨。”

    “师兄说的是,与师兄对弈,我怎能心如止水?”

    “又耍贫嘴。这般浮躁,如何震慑天阶学子?”

    “天阶学子尊师重教,谦逊有礼,师兄多虑了。”

    “哦?那太一比殷洪如何?”

    “阶长太一以身作则,堪称典范。镇元子为他打通经脉,给他人参果服用,还授他法宝护身,也是宠爱的厉害。”

    “不过外力加持,内气虚浮,尚未成器。”

    “要如何才能入师兄法眼?修炼三十万年吗?”

    “会下棋就好。”

    “师兄,你又拿我寻开心。”

    忽然天边光影斑驳,一只仙鹤惊悚掠过,落下数滩白迹。其中一滩不偏不倚,正落在广成子外袍。

    广成子并未抬头,指尖放出红光,只听一声惨叫,仙鹤直坠地面。

    景遥坐于仙鹤后背,来不及躲闪,重重摔落在地。他下意识用手去撑,不想受反噬的右手腕钻心疼痛,躺在地上打滚。

    仙鹤亦吃痛,同景遥滚落一处。一人一鸟,抱着滚来滚去。赤精子伸指,使出“定身法”,将他俩定住。

    “二位仙君。是黄龙真人命小的溜他那仙鹤,谁知那畜生贪吃蜜糖,坏了肚子。脏了仙君衣衫,实在失礼。”

    广成子低首见身上污渍斑斑点点,腥臭难闻,不禁眉头紧锁。赤精子忙上前替他卸下外袍,放置一边。

    “畜生便溺须用皂角擦洗,且不可耽搁。否则永不褪却。小的身为条狼氏,工于洗涤。请给小的机会将功补过。”

    广成子环视赤精子裁剪合体的垂丝黄袍,实在不想回忆自己衣衫上的痕迹。他叹口气,抬手解了景遥的定身法,“叫黄龙真人来见我。”

    景遥跃起,收起外袍,点头哈腰,“仙君息怒。小的这就去办。”说罢一溜烟逃跑。

    赤精子端过茶来,“师兄消消气,何必同畜生计较。”

    广成子细细啜茗,“黄龙忒不像话,玩物丧志,却得师父独宠。今日我要好好教训他才是。”

    这边景遥夹着外袍跑出桃林,林外珞尘同紫芙正焦急等他。见他出来,方舒口气。景遥得意晃晃手中战利品,“小菜一碟。”

    他们七手八脚找到乾坤袋,掏出凤翎鞭,又怕人起疑,塞了一段枯枝充作鞭子,放回原处。紫芙将外袍拿去浆洗,珞尘和景遥前往二仙殿寻找黄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