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眠山前脚走,路明后脚就过来拿走了玉佩。

    这两人当真把皇宫当做自己家一般,来去自如,差别就在于一个乐意走门,一个只翻窗子。

    此后裴晏算是得了清净,但内心依旧不平静。

    因着心里有事,他连精致饭食都吃不出甚味道,下午间避开一干入宫请求觐见的官员,直奔御书房去。

    门关上就待到黄昏时分,裴晏苦巴巴地捏着笔坐在案前,只觉窗外地树影婆娑,鸟声刺耳且惊心。

    案上层叠堆着几张纸,都是裴晏绞着脑瓜汁回忆出来的情节。

    按理说,此时距离纪眠山显山露水还早,最快也要到原身生辰,那也是秋尾巴了。

    隔不了几日,早起兴安才提过一嘴,言说今岁新帝登基,自然要同往年不同。

    得大办。

    书里也是趁着皇帝生日,章芷柔将自己物色好的姑娘送进宫,拿着放权的说法,半推半定了这门国婚。

    算算还剩一旬时间,裴晏脑壳疼。

    他穿过来后倒是说过几句刺激台词,但都是建立在知道现下没人会动自己的基础上,可纪眠山做什么半夜进宫来。

    监视帝王可不是件小事,但转念一想,他这样算什么正经皇帝,除了吃饭尚且需要自己咽下去,但凡开口说句话,旁人能听去点偏旁部首已算是大发善心。

    就是老这么被人盯着,总是不大爽快。私下里也就算了,偏纪眠山当面说道出来,还只拎了骂人的话。

    “狗东西”算是骂人吗?

    这是爱称!

    裴晏自我解释之下,称谓一事算这么过了。

    昨夜人在身侧,他跟墙壁浓情蜜意地对瞧整晚,大脑当机哪里还能细想什么。

    朝局动荡,各家都在私下培养武力,便只有王朗那种一根死筋的才不做。

    南城灰檐墙院里,什么暗卫死士多如雨后春笋,毕竟消息传递速度如何,是谋事的重中之重。

    所以裴晏对于自己行踪,从不加以掩埋。

    而且分明才见面时说话夹枪带棒,怎么相处过几天倒是和缓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除非,纪眠山去确认过太后当日却要下毒,后被皇帝拦下,乃至特尔木欲加行刺,也被皇帝拦下。

    如此圣心仁厚,感动了他?

    裴晏甩甩头,这话说出去,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