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隐吻上陵游的那一刻,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明了起来,连心跳也猛地安静了下来,就是这样,他把嘴唇更用力的挨在陵游嘴唇上,就是这个,他想做的,之前有过一次的。

    “好啦,好啦,别撒娇了。”陵游拍拍他的背,“现在冷静下来了吧。”

    然而鸦隐没有冷静下来,他的心跳又一次加速了,他的嘴唇还覆盖在陵游的上面,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舌尖探到了一点点湿润,应该要把舌头伸进去才对,鸦隐对于这一点突然无师自通了。

    但陵游没给他实践的机会,反手给他塞了一颗清心丸在嘴里,并安慰道:“吃了药就能冷静了,乖啦!”

    鸦隐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在被某些杂念填满的时候,早已经没有那个氛围了,他恼羞成怒,“来人,把这神仙给我关回去!”

    两个执游特派过来的小兵立马从草丛里跑出来,恭恭敬敬的弯着腰,“神仙,咱们回去吧。”

    陵游不明就里的挠挠头,老老实实的跟着回去了,看来他还不能走,小灰的脑子尚且还需要他的救治。

    鸦隐独自在亭子里面生了好一会儿的气,气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甘心,他觉得小药仙对自己不够好,起码并不是对自己一个人好,就想他在青蕴仙山时那样,在这小药仙眼里,自己和那些小黄小花是一样的,他不想和别人一样。

    亭子里有几张破败的木椅,大概是镇守大牢的小兵们闲来无事坐着唠嗑的,此时鸦隐就坐在上面,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然后笑了起来。

    既然小药仙眼里有那么多东西,那把小药仙带到再也见不到这些东西的地方不就是了吗。

    鸦隐食指猛地扣下,哒的一声脆响,他慢悠悠的站起来,刚才还好好地木椅就像雪崩似的塌了下去。

    手指一缕黑线滑进空气里,没一会儿,执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尊上,有何吩咐。”

    “你且在魔界帮我好好看着这小药仙,别让仙界那群人来找他,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鸦隐说话间,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奇诡的符号,魔界众人的力量皆是黑色,但他画出来的符号却是暗红色,非魔族之力所成。

    执游惊出了一脑门儿的冷汗,随即恭敬的应了一声是,目送鸦隐消失在了原地。

    世间神魔两族皆为天生,凡人能通过修行成神,却无人能通过修行成魔,树木花草、飞禽走兽,修行大成者皆为精怪,而精怪之力则为红色。

    魔尊鸦隐的一生是怎么过来的,在魔界并不是个秘密,他幼时无父无母,是自己一路杀成的魔尊,神魔大战之后,孤儿太多了,所以倒是从未有人去探寻过鸦隐的身世。

    “爹。”积微一路跑到天君的书房,叫出声的时候已经猛地推开了房门。

    天君正执笔在画些什么,闻言头也不抬的呵斥,“没规矩,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积微没空去纠结规矩不规矩的,一脸愁容的趴到天君书桌边上,“爹,陵游都消失了这么久了,还没回青蕴仙山,不会是被那魔尊绑了吧?”

    天君看傻子似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又沉默着继续画自己尚未完成的画了,积微又着急又不敢放肆,只好低头去瞧天君在画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这一低头,他就愣住了。

    天君画的,是陵游,面貌和现在一模一样,但柔顺的发丝被高高的束了起来,左手拿着一柄剑,这剑他见过,就在青蕴仙山的兵器库里,九戒和十方每天都要插上好几遍,陵游的旁边还画了另一个青年,那青年眉目锋利,眼神却柔和,是积微从没见过的人。

    “旁边这个是谁?”积微伸手想指,被天君一笔杆打歪了手。

    “这是你大爷爷。”天君放下笔杆,语气里不无感叹,“要是你大爷爷没有

    那一劫,现在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大概就是他。”

    当初的老天君共有一子三女,这四个孩子先后陨落在了神魔大战之中,当今天君之父乃是大战之后所得,极尽宠爱,却被宠的尤其任性,老天君羽化后,他拒不承位,把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儿子推到了天君之位上,所以当今天君年岁算不得大,当天君的日子却实在算不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