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明月叼着烟往前走,薛瀚看他的背影,起了点歪心思:“你爸在家吗?”

    “不在。”冬明月双手捧着烟,走上过道两边的矮阶,因为很窄所以只能替换着鞋子往前走,像初中生似的。

    “我妈也不在家。”薛瀚说,“自从我爸死了,我妈太伤心,就回娘家养病了。”

    “你家不是还有叔叔和堂弟....”

    “只是那天在而已,现在我家没人。”薛瀚没有提起股票来刺激注定要一败涂地的冬明月。

    “已经九点了。”冬明月茫然的看着手机。

    薛瀚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又在勾搭自己,恰到好处提到时间给自己下文?

    冬明月把烟扔地上踩灭,薛瀚在她背后说:“太晚了,没车,让你爸知道也不好,去我家住?”

    冬明月回头,看着薛瀚。

    薛瀚考虑过很多她会展现的眼神:愚笨或装傻的茫然天真、警惕的抵触和拒绝、一歪头挑逗自己的迂回、没戒心的柔和,甚至根本没眼神,躲避自己的眼神。

    但没想过冬明月会是这种眼神。

    ——怜悯。竟然是该死的怜悯和同情。

    冬明月好像在看着一只没有家的小狗,妄自高大地擅自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薛瀚在口袋里捏起拳头。

    “行啊。”

    冬明月毫无警惕地回答。

    就好像她不是女人,他也不是男人,他们只是芸芸众生中彼此遇见的两个人,好像他们是绝对平等的,甚至冬明月还高于他。

    薛瀚带着冬明月回了家,虽然简陋些,但家具都紧挨在一起倒挺温馨的,比冬明月一个人在家面对空旷的房间好多了。

    薛瀚去冰箱里翻了翻,“家里只有水,喝点?”

    换别人,薛瀚不会主动招呼别人喝饮料,都是别人想喝了就自己去拿。

    “水就行,谢谢了。”

    冬明月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自在,因为正面对的就是薛瀚父亲的牌位,感觉有点阴森森的,而且薛瀚也没拿布盖着。

    冬明月一看到这个就想,这一定是薛瀚用这个提醒自己激励自己。她以前跟了薛瀚那么久,对他太了解了。

    薛瀚家里电视也卖了,所以冬明月看薛瀚拿出练习册,就也借了一本,俩人在客厅看了一会儿,冬明月突然说:“有点冷,我想去卧室看。”

    薛瀚顿了一下:“....行。走吧。”

    冬明月没想到进卧室后薛瀚就把门关上了,她回头一看,就看见薛瀚贴上来,人一下子被按到衣柜上:“诶...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