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办事之前,他还是决定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这是你自己一辈子的事,嫁,还是不嫁,我要听你亲口说出。这件事你自己决定,我不会负责。”

    迎春闻言一下就微红了眼,轻咬着下唇,动作轻柔地点了下头。

    看她明白这点了,贾赦才转过头去,略微沉吟一阵,吩咐了几句话,让他们去安排。

    做完这些,他就低下头去专心品尝酒楼里的招牌饭菜和好酒了。湘云几个都时不时地看着他,把他看得没辙。

    贾赦幽幽地抬起头:“都盯着我做什么?”

    湘云盯得最久,被抓包了也不扭捏,托着腮大大方方地笑回去:“这不是好奇表叔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贾赦:“等会就知道了,有这闲工夫想这些,不如多吃点菜。”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三个丫头都乖乖动起了筷子。贾赦随手给她们都添了几样菜,又盯着身体最瘦弱的黛玉喝了一碗暖身的热汤,才算作罢。

    不知不觉中,午饭就这么打发了过去。酒楼上好的菜色极大地抚慰了几个人的胃,特别是迎春,吃过饭之后,她感觉自己甚至没那么紧张了。

    湘云贪杯喝了两口酒,却不知贾赦喝的都是烈酒,一下没抗住,晕乎乎地趴在了桌沿上。还没缓过劲儿,就听见一道巨大的重物落地声,吓得她浑身一哆嗦,被黛玉安抚地拍了拍背,才没那么惊悚。

    “发生什么事了?”

    湘云慢半拍地和黛玉她们一起往外看。原来就这短短一阵功夫,外面就已闹了起来。而且闹出这等动静的不是别人,正是孙绍祖。

    湘云等人不知前情,还以为被他痛骂的那个乞丐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他,才让他如此气跳如雷,又是摔盘子,又是骂骂咧咧,若不是身边人拦着,恐怕就打上去了。

    “这也太凶了吧。”湘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姑娘家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就算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这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迎春和黛玉更是惊得没了血色,脸色煞白地看着外面的闹剧。

    而作为幕后黑手,贾赦倒是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亲手策划了这一切,让小厮找了几个乞丐,打发他们去找孙绍祖要钱。本来一般人就算不给,也顶多骂几句赶紧走人。谁知道这孙绍祖就是个炸弹桶,轻轻一试就炸开了。

    现在见到这孙绍祖直接原形毕露,丑陋嘴脸不堪入目,贾赦顿时嫌弃地挪开了脸。

    一堆痛骂后,孙绍祖被酒气堵在胸口的愤懑总算散发了出去,连带着也发泄了这几日接连受挫后心里的郁闷。看着乞丐们跌跌撞撞跑远,孙绍祖满意地坐回位置上。

    他是痛快了,却可怜迎春几个,直接被吓傻了。她们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是和气好说话的,顶多见过贾政训斥宝玉,哪里见过这种满嘴粗鄙之语的泼皮户。而且她们看得仔细,没错过那孙绍祖好几下想打人的动作,看得她们心底发寒。

    这下都用不着迎春考虑,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嫁给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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