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记出了新的香粉,陈荷花自然也已经听闻,她还让人买了几盒回去,不过对于岳苏禾替人点妆一事,陈荷花却笑而不谈。她本人十分擅长化妆,但这本事不是她一两天练成的,岳苏禾才接触化妆多久,她并不放在心上。她现在在意的是岳苏禾制香的本事,她知道岳苏禾的父亲就是靠香粉起家,岳苏禾手上肯定有其父留下的秘方。不然仅仅凭岳苏禾一个乡下恶丫头怎么可能会有制粉的本事。

    陈荷花很想得到岳苏禾的那份秘方,当然,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她心中就是惦记。

    好在市面上卖香粉的不少,陈荷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还真寻来几个方子,可惜并没有岳苏禾新制的这个香粉方子。

    岳记新制的香粉颜色微黄,色泽上恰好填补了白米粉过白的缺陷,不仅如此,在附着力上也远胜白米粉。

    陈荷花向来挑剔,可她不得不承认以现在的生产水平,岳记香粉确实不错。

    “岳记还有其他新货吗?”陈荷花问。

    立在边上的丫头立刻回道:“还有山茶花胭脂和檀色口脂,听说过段时间还有其他香味和颜色的胭脂出售。”

    “到时候都买些回来。”陈荷花想了想又问:“去打听一下,岳记招不招人。”

    小丫头点头称是。

    ……

    岳家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箩筐,处理好的草药被岳苏禾分门别类码放的整整齐齐,如果不是前店的门头还挂着卖胭脂水粉的招牌,不明真相的还以为这是家药材铺。

    岳苏禾细心的处理手里的药材,边上坐着的小厮却等不及了,他见岳苏禾迟迟不动着急道:“岳姑娘你倒是快点啊,我家姑娘还在等着,去的晚了小的可得要吃顿排头。”

    岳苏禾慢慢道:“不急,你家姑娘约的不只我一人,陈荷花已经去了,依着她们的关系定要叙旧许久,我们晚点也没关系。”

    小厮一想也是,往日但凡陈荷花上门,他家姑娘总会在房中磨蹭许久,遂也不急,但是催促还是少不了的。

    岳苏禾低头沉思,知县姑娘周倾与陈荷花交好,满镇皆知,此番做派估计来者不善,但碍于身份她不得不去赴约,只能到时再说了。

    岳苏禾心中有了分寸,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对急的快要转圈的小厮道:“走吧,这个点估计你家姑娘与陈荷花应该叙完旧了,我们现在赶去正好。”

    今日是万鹿镇的百花节,是未婚男女谈诗论画的互道衷肠的好日子。周倾约好的地点在镇郊的月老庙,这里风景优美,沿途人头攒动,才子佳人相聚一堂,空气都变得黏腻了许多。

    岳苏禾到时亭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为首的姑娘身着月白色的撒花软烟罗群,头戴珍珠碧玉步摇,脸上擦着细粉,眼角略微上挑,眼尾处点着一颗红艳艳的小痣,一眼望去仿若夺人心魄。岳苏禾暗道可惜,这样的妆容太过风情,如果由赵寡妇这般年岁的女子来装扮更为合适。

    “你就是岳记的东家,长得不过如此。”

    岳苏禾来时并未装扮,只着一身青烟色的掐花对襟外裳,在一众细细装扮过的姑娘堆里显得尤不起眼。她理了理衣摆,慢慢道:“周姑娘急招,我来的匆忙来不及打扮,还请诸位姑娘不要见怪。”

    周倾本就等的不耐,见岳苏禾如此不识趣刚想出言讽刺,袖口就被人拉住。陈荷花指着低头躲在人群后的姑娘对她使了个眼色,周倾意会,她放下手中茶盏,咳嗽一声摆手道:“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最近听闻传言,都说岳记的东家手巧,能化腐朽为神奇,本以为岳姑娘定是爱美之人,不想今日一见倒是不拘小节。只是不知这传言是否有误?”

    边上的黄衣女子接话道:“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往日我们都知陈姐姐手巧,听闻岳姑娘还与陈姐姐同村,想来手艺应该不差。只是不知岳姑娘是否愿意当众演示一番,也好让大家一饱眼福。”

    此话一出迎来附和声一片,陈荷花被夸得连连摆手,羞红的脸颊引来亭外不少青年才俊的注目。

    周倾拉着陈荷花的手,真心赞道:“今日我的妆容就是陈姐姐装扮的,姐姐手巧,即使只有三分颜色也会将人变为七分。可惜.......”

    “可惜什么?”一女子性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