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林奚文因爱生恨,已将此事揭发?

    庄严阔派的前殿本就肃穆冰冷,加之太后拧眉怒目,萧南临虎视眈眈,此时的景成一如掉落陷阱的猎物,偏他还不能表现出任何惊慌之态,一旦犹豫,更容易惹人怀疑,于是景成不再瞎琢磨,坚决否认,

    “微臣与林姑娘并无瓜葛,更不曾私奔,此乃诬陷,还请太后明察!”

    “林奚文的信中写得清楚明白,难道哀家还能冤枉你不成?彦安,你自小养在宫中,哀家对你寄予厚望,未料你竟做出此等丧德败行之事,当真令哀家失望至极!”

    气极的太后狠狠的将手中的信笺甩向他,震得耳垂间的玳瑁珠坠急急摆动。

    太监随即上前,将信拾起,递给驸马爷。

    接过信笺一看,景成那如峰似墨的眉头缓缓地皱成川字,信纸共有三张,字迹娟秀,的确是姑娘家的笔迹,密密麻麻的字太多,他来不及细看,只粗略的扫了一眼,看那口吻,的确是写给他的。

    此时的景成不由怀疑,林奚文究竟写了几封信?昨儿个那封他没看,直接让人给烧了,以致于他无法确定手中的这封信究竟是不是昨日那一封。

    纵有疑惑,他也没法儿询问,本着不是他做的便不是事实的原则,景成面不改色,否认得极其干脆,

    “微臣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近来总有谣言散播,我是想着清者自清,无需理会,未料此事竟闹到了仁寿宫,叨扰了太后,还请太后见谅。微臣还是那句话,不曾与人私奔,仅凭一封信便给微臣泼脏水,难免有失公允。”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不承认?萧南临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嘴硬到几时!冷笑一声,萧南临面向太后,拱手道:

    “驸马爷说得极是,单有物证的确不足为信,太后娘娘,微臣还有人证,可让她与驸马爷当场对质。

    “那就带人证入殿。”太后一声令下,太监即刻领命,出去办差。

    景成顿生不祥预感,这所谓的人证该不会是林奚文吧?

    她若亲自指证,只怕他今儿个要遭殃。看来萧南临不是说说而已,为了破坏这桩婚事,他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心下窝火的景成恨睇他一眼,但见萧南临下巴微扬,凤眼一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片刻之后,人证入殿,景成回首望去,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景成倒吸一口凉气,暗叹糟糕,果然是林奚文!

    打从昨日将信交给萧玉琼之后,林奚文便心生忐忑,却不知季彦安看罢信后能否恢复记忆。她苦苦的等着季彦安的回信,孰料信没等来,却被太后宣召。

    难道季彦安想起了他们的过往,打算悔婚,跟太后挑明,所以太后才会将她叫来?若他真有这份心,林奚文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无怨无悔。

    然而一到殿中,肃凝的气氛令人无比压抑,她忽然觉得此事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只因方才与季彦安对视之际,她并未在他眼中感受到任何的情意,他的眼神陌生疏离,并不像是恢复记忆的模样。

    现下的情形她琢磨不透,林奚文只好收回视线,恭敬跪下,向太后请安。

    以往她曾有幸见过太后一次,犹记得那时的太后对她很温和,今日却是一脸漠然,并未让她平身,出口便是问责,

    “林奚文,这封信可是出自你手?你与季彦安究竟是什么关系?”

    信?什么信?林奚文诧异的接过太监递来的那封信,当她看清楚信上的内容时,细长的手指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她写给季彦安的信怎会出现在这儿?即便季彦安要向太后坦白,也不至于把如此私·密的信件交给太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