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进宫谢恩,不能带随从,贴身跟随的小厮一直都等在门房这。

    他示意小厮拿赏钱分给大家。

    下人们接了赏,又说了好些道喜的话,等起完哄才有人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姜玉芝看上去脸色微微发白,很没有精神。

    “四小姐这是身体不适吗?要不要请大夫?”管事问道。

    姜平之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道:“怎么了?”

    姜玉芝心里乱糟糟的不太平,却不想多说,只敷衍着道:“可能是有点累着了,没什么,我进去了。”

    说完,就有些闪躲着移开了视线,避开他先往里面走去。

    姜平之其实知道她是为什么,不过他自己做的事和心里揣着的秘密可都比姜玉芝多得多,根本也顾不上姜玉芝,并且也没想要跟她交流透露什么,所以就也没打算管她,自己直接往前院的宴席上去了。

    他科举高中了,姜家这样的门第,自然会选一天专门摆喜宴,今天临时摆的宴席就只是招待街坊邻居的,算是讨个喜庆和吉利,所以他只过去敬了一杯酒应付了一下就成。

    等他敬完酒听大家道了喜之后从宴席上下来,小厮就赶紧迎上来道:“二公子,夫人请您过去她那里一趟。”

    “嗯!”姜平之应了声,就去了主院他母亲姜李氏那里。

    进门,却发现姜玉芝也在,正坐在那喝茶,看上去还是个郁郁寡欢的样子,脸色不太好。

    “母亲找我?”姜平之进了门。

    儿子高中,姜李氏特别的高兴,赶紧招招手:“快过来坐,我都等半天了,爹和哥哥都去了衙门还没回来,我是打算后天给摆登科宴,刚翻了翻黄历,那天日子也好,正在拟定要邀请的宾客名单,看看那边有哪些需要请的同窗或是朋友,也列一份名单给我,我好让他们一并张罗着下帖。”

    相较于姜李氏的喜形于色,姜平之面上的表情却很平淡。

    他侧目看了姜玉芝一眼,料想她是自己都没缓过神来,所以还没来得及跟母亲说,于是就道:“母亲,这登科宴暂时缓一缓不要摆了。”

    姜李氏一愣,脸上的笑容缓慢消失:“为什么?这是大喜事,而且咱们家又不是请不起,不办的话要惹人说闲话的。”

    姜平之道:“玉芝没跟您说吗?今天游街的时候出了点事,不太吉利……”

    姜李氏转头看向姜玉芝:“出了什么事?”

    也是这才发现女儿郁郁寡欢,神色很不对劲。

    一开始她还只以为女儿是累着了。

    姜玉芝本来就正心虚,冷不丁姜李氏问起,紧张的手突然一抖:“啊?就是……”

    她的神色慌乱,却支支吾吾,姜李氏看得也是不由的紧张。

    姜平之也不吓唬她,直言道:“路上出了事故,状元和榜眼都伤了,不知道好不好的起来,虽说之前都不相熟的,可怎么说也是跟我一届的考生,人家出了事,这个时候咱们府上大办喜宴也不合适,让陛下和其他外人都怎么看咱们?所以——还是一切从简吧,或者等过阵子再说。”

    姜李氏一听也急了,连忙起身绕过桌子去拉了姜平之起身,上下打量:“怎么会有这种事?大街上能出什么意外?跟他们一起游的街,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