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凌修说:“那你随便想一个告诉他,就说是我布置的。”他往外头扬了扬下巴,“你顺便自己看看他吧,目中无人,拖家带口,指不定连枪都不知道怎么开。”

    这可为难了顾飞舟。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来到走廊上。

    江崎就规规矩矩坐在外头的长椅。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此时灯光勾勒出侧脸与锁骨,脖颈的修长线条隐没在衣领之下,皮肤冷白。

    江崎听人说话时,目光专注且认真,不会叫人觉得半分不适。那双祖母绿的眸中确实有着漠然,然而就连这种奇异的漠然,都是赏心悦目的。

    ——所谓的目中无人。

    他抱着一只同样绿色眼睛的黑猫。它懒洋洋地趴着,皮毛光亮,带着普天之下皆是奴仆的傲气。

    ——所谓的拖家带口。

    顾飞舟走过去时,还在想措辞。

    江崎正在终端上写着什么,式子密密麻麻。一看就是读书时,会被老师夸赞的好学生。

    他站起身,问:“开完会了?”

    “嗯。”顾飞舟硬着头皮说,“队长他、他已经先走了,让我转告你可以下班了。”

    按理说,他大可不必在一个特别调查员面前心虚。

    但毕竟江崎等了那么长时间,加上……他身上似乎有某种独特的气质。

    顾飞舟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气质,只能有些生硬地换了话题,说:“你在写什么呢?”

    “炼金的反应式。”江崎犹豫了几秒,把终端屏幕给他看。

    那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反应式。各种反应式交错在一起,每个步骤中元素都在波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计算量大到可怕。

    顾飞舟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了:“你这是在手算吗?”

    “不全是,”江崎说,“大部分能靠终端辅助算出,但也有得手算的部分。一个是式子需要化简,一个是现在模拟炼金的算法还有缺陷。”

    顾飞舟顺口问:“什么缺陷啊?”

    江崎略微思索了一下:“你懂程序吗?”

    “很少的一点,我理科很差。”

    “那我就不类比了。”江崎说,“在炼金式里每一息的元素都在变化,彼此增长、湮灭,在强反应中,这个强度更是会指数倍增长。简单来讲,我们没办法精确追踪每个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