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看四爷的眼神如同关爱傻子。

    八爷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康熙身旁凑趣儿,心里却暗自盘算着,估计今年亲耕礼,四哥又要出风头了。

    十三站在太子身旁,安静微笑,认真聆听。

    康熙还在夸四爷种地的方法好,可见是真的还挺感兴趣。

    殷陶撇嘴,反正四爷只会拉着他和十三去耕作,又不会拉着康熙去种地,也难怪他那么捧场。

    接下来康熙一行便转到了声雨庄。

    没在田间走上几步,康熙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

    这里不管庄头还是农户,不管老的还是小的,有文化的没文化的,都能背几句诗,细问下去还是三爷写的耕种诗。

    声雨庄是康熙赏给三爷的皇庄,这里庄头为了讨好主子,便用了这么一种方式,叫三爷一过来这边便能感受到所有农户对他的崇拜和拥戴。

    就连附近私塾,三爷的诗词最新也成了必修课本。

    康熙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这个做皇帝的都从来没让人传颂他的什么文章和诗词,老三竟比他排场还要更足一些,即便是下人拿来讨好主子的小把戏,在康熙看来也十分膈应人。

    康熙不是那种喜形于色遇事直接发作的皇帝,也没继续说这件事,继而查问起了今年耕种之事。

    殷陶知道三爷不是有心的,也并没有想要通过这些事情树立自己的什么地位,只不过是有些虚荣心作祟,喜欢别人多多传颂自己的作品。

    但即便如此,三爷这事还是把康熙得罪了,殷陶在心里暗暗替三爷捏了把汗。

    出门没过几日,康熙便接到了加急奏报,说是十一阿哥不好了。

    康熙拿着奏报微微出神。

    他这几日正琢磨着,这次选秀给十一、十二和十三、十四挑好福晋和格格,而太医这时候就说十一不行了,难道这就是天意么?

    方太医虽然用词比较谨慎委婉,但即便如此,康熙也知道十一这次怕是真的好不了了,甚至连冲喜都赶不上了。

    康熙叹了一口气,他学贯中西,知道有很多东西强留不得,十一命里就只能在这世上留上这么几年,再怎么强留也是没用的。

    但即便如此,他作为一个父亲,也不能继续在外头多待了。

    当天下午,康熙便下旨回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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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三十九年的夏日来得相比往年时候更迟了一些,也依然热得厉害。

    这日是难得的雨后清凉的天气,宜妃一大早便过来宁寿宫中给太后请安,进了大殿才发现今儿人来得齐全,德妃、惠妃和荣妃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