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八哥娶亲之时,他还曾经同十二弟讨论,说自己想像八哥一样,娶一个可心的姑娘,如果是外祖钮祜禄家中的表妹就更好了。

    可没成想上天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他的福晋反而是几个兄弟当中最最不中意的!

    十爷用完了那一盏茶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殷陶这才轻声开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阿玛指婚时候,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一个皇子公主的喜好,每个人都是如此,并不是只有十哥这样。”

    这年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家都一样,只不过有人运气好,撞上了自己喜欢的人,也有人运气不好,开没成婚就开始排斥。

    十爷还能把蒙古格格娶回来,那扶蒙的公主是要背井离乡留在蒙古的,不比男子惨多了?

    “十哥你看,五哥的岳父不过是个员外郎,八嫂是罪臣之女不说,安王府近来也没落得厉害,就连太子妃也是早早就失了父亲,家中助力不比以往,太子还是靠着索额图他们撑着……这事儿分怎么看,说不定还有人羡慕你岳父在蒙古正当权呢。”

    说到这里,殷陶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话怎么说,最终还是选择对十爷直言不讳道:“再说了,十哥,你又没想过那位置。”

    十爷是个一心想要跟着八哥的人,肯定对大位是没啥想头的。

    十爷点了点头,表态道:“这个自然没有。”

    “是啊。”殷陶道,“十哥既然并不想要那位置,不论将来新君是谁,十福晋的身份都是你的一道屏障。虽然你想跟着八哥,但你也不能事事都想着靠八哥带你。”

    历史上十爷福晋去世得早,若是她能够活到雍正一朝,没准儿四爷能看在钮祜禄一族和阿霸垓部落首领的面子上,对十爷网开一面。

    乌丨尔锦噶喇普是一地之主,有军马有人口,权限可比在京的几位亲王大多了。

    最后,殷陶总结道:“人啊,总是要先靠得住自己,再靠别人。”

    十爷听了这话十分动容,但嘴上依然别扭道:“她可是草原上长大的姑娘,那万一……万一不是我喜欢的那种,若是她不会绣花也不会理家,我同她处不来可怎么好?”

    殷陶倒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康熙在儿子的婚事上还是把控很严格的,既然未来的十福晋是蒙古格格,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比其他兄弟差了一层,那么康熙就会在别的地方给十爷找齐。故而十福晋绝不会是什么歪瓜裂枣,容貌品性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十福晋就算不够柔美温顺,但一定也有自己的优点。

    殷陶笑道:“即便未来十嫂绣花写字比京里头姑娘们稍逊一些,可想来骑马射箭又能强了一些,身子骨也定当不错,你两个日后可以一起练练骑射,四处出游。再说了,十哥,你府上做衣裳有绣娘,管账有账房先生,要十嫂做这些精细活做什么?”

    在十爷频频点头之下,殷陶用法国著名雕塑艺术家罗丹的话一锤定音。

    “十哥,你要知道,这世上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十爷都给听愣了。

    真的是这样吗?

    十二弟的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也很有哲理。

    不知道为什么,十二弟就是有种神奇的力量,说是化腐朽为神奇也不为过,不过短短的一番话,就完全扭转了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