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鸢感激地看了一眼老管事,而后潇洒地撩了撩头发:

    “此事昨夜我已经见过了母亲,也给父兄去了一封家书,母亲说父亲和哥哥们肯定会为我感到骄傲,让我放手去做就是。”

    “而且尉迟家在江南经营数年,我也想要看看海战到底是如何一番景象。”

    管事张了张口,最终只能着急地看向顾辞。

    侥幸躲过一劫的顾辞恨不得将则为聒噪的管事当场辞退,这会儿接受到管事求助的眼神,他只能当做没看见地低头轻轻啜了一口茶水。

    管事急得抓耳挠腮,也顾不上什么上下尊卑,借着添茶的缘故,扯了扯顾辞的袖子、压低了声儿道:

    “爷,您也说两句话啊?”

    “……”

    这棒槌!

    狠狠地瞪了管事一眼,顾辞清咳一声后,眯着眼睛看着堂下的尉迟鸢:

    “陛下怎么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在这样一个毫无逻辑的世界里,顾辞也还记着——尉迟家虽为将门,但私自调兵行军可是死罪,他还没能给出去那封和离书,自然不想那么快就找死。

    “嘻——”

    方才管事说了多少句,似乎都抵不上顾辞这一句话。

    尉迟鸢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冲顾辞挤了挤眼睛:

    “陛下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同意了,还说忠武公有如此后人,在天之灵也该高兴。”

    “不过,陛下还嘱咐了一句……”

    说到这里,尉迟鸢脸上升腾起一片可疑的红云,她看了看堂上冷冰冰的顾辞,才低下头去轻声说完:

    “陛下还嘱咐我,说王爷您身体不大好,这些年宁王府人丁凋零,更让我小心保重身体,将来好、好围宁王开枝散叶、延绵子息……”

    好家伙。

    顾辞都快将自己的后槽牙给咬碎,忍不得便开口讽刺:

    “他是当我们顾家有皇位要继承吗?!”

    “爷、爷!您别这么说,陛下也是关心您……”

    “关心我?让他多管闲事!”

    这话说得放肆,管事当即白了脸不敢接茬,其他王府下人也多半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