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前边隐约传来的议论,时新与泰安长公主加快步伐越过人群,便远远望到了那个盛着杲杲日光却仍难掩一身清冷的男人。

    时新只觉心里一片融暖,未及多想人已小跑过去。她星眸微嗔,眼角却漫着笑意,“你怎么来了?”

    帛锦昱仰头,见她两颊梨涡微漾,便将此行猜了个大概,状似不在意地回了声:“顺路。”

    顺路?明明平日里都鲜少出府的,这会儿还能顺到了皇城门口?

    时新娇俏一笑,蓦地俯身瞰睨着他,脸上带着些显而易见的得逞,惹得帛锦昱忍俊不禁,抬起手掌摁住了她一点一点逼近的小脸,遮去了她的视线。

    “嗨呀。”她双手并用,一番努力后才掰下他的手掌,“欺负人。”

    看他一脸坦然并不认同的模样,她扁扁嘴嗔道:“欺负我力气没你的大。”

    帛锦昱舒眉浅笑:“胡说。”

    泰安长公主款款行来,调侃道:“莫要在这光天白日下打情骂趣,羡煞了旁人。”

    这所谓的旁人,既身后那些京中贵女,也指她自己。

    “谁要同他打情骂趣。”时新嘀咕一声,回过头便直直对上了那道道艳羡中又夹杂着失落与不甘的目光,她颇为神气地仰起下巴,转而推着帛锦昱上了轿车。

    “不是说宸王殿下缠绵病榻吗?”望着轿车渐远,赵佳瑶身旁的一贵女忿忿开了口。

    她们只耳闻宸王殿下冷峻非凡,可惜是个病秧子,不料今日一见,他远比想象中丰神飘洒,还任着时新那丫头撒娇笑闹,这叫她们如何不嫉妒?

    赵佳瑶冷嗤了一声,“许是回光返照呢,得意什么。”

    ……

    轿车迎着明光稳稳前行,铿锵马蹄声将那些细碎流言碾压踩碎,扬入风中。

    而轿车上,时新与泰安长公主聊得热络,从衣冠配饰说到胭脂细粉,从京中佳肴说到各地小食……

    帛锦昱听了一路,竟无一句能插得上话,半晌,他略刻意地咳了一声,才引得身前的女子回了头。她清眸流盼,无声问着:怎么了?

    他倾身,问:“好玩吗?”

    “啊?好玩?”方才才与泰安长公主聊到四方美食,听他这么问,时新眼前一亮,自然而然地应了下来,“哪里好玩?”

    “宫里好玩吗?”

    “宫……宫里?”她反应过来,果断摇了摇头,“不好玩。”不过,随之又展开了笑颜,“但枣泥酥饼好吃。”

    “喜欢吃?”

    “喜欢啊,我一口气吃了……啊!”余下的话化成一声惊呼,伴随着外边马儿的嘶鸣,时新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人已被甩向了旁侧金花雕镂的轿厢栏槛。

    霎时洁额一痛,她不禁“嘶”地痛呼了一声,往后退开,边揉着洁额边睁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了帛锦昱那通红一片的手掌。方才她就隐约觉得这痛比想象中轻了些,原来是他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