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撤去时刻护在体外的灵气,与将离一同走进这雨幕中。

    一入内,仿佛崭新天地。

    雨的声音忽然间在耳边放大数倍,周身也仿佛置于缠绵的云雾之中,一行神鬼很快便被细密的雨丝打湿了衣衫。

    面迎两岸望不见的青山和瞧不清的孤云,眼窝指缝,全是细雨。

    雨丝微凉,打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打在满头的青丝上,那一捧墨云便渐渐凝聚在一起,却更添光彩,颜色鲜亮。

    将离握紧子玉的手,雨水沿着他们相握的手指,从指缝中流淌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土壤中。

    她眨了眨眼,脸色被雨水冲刷的冷静苍白,偏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北阴君之后,心头却红的发烫发热。

    这可真是个又正确又错误的决定。

    她的眼神飘来飘去的不老实。

    一会儿飘到北阴君肩后的发丝上,看他的发丝在雨水的浸润下泛着微光,一会儿飘到北阴君的面上,看他眼睫挂着轻雾,唇峰点着水珠。

    一会儿又飘到北阴君的身上,看他霜色的绡衣,一层一件,紧密的贴在他的胸膛……

    将离暗骂一声,她又想扒他的衣裳了。

    顺着她掌心逐渐攀升的温度,子玉隐隐察觉,不由剑眉微蹙,也是不明白,怎么这么大的雨都浇不灭她这股邪火…

    他偏头瞟了她一眼。

    素衣沾雨,雪肤新色。

    好吧,他明白了。

    子玉皱着眉从储物戒里掏出件衣裳,往将离身上一挂。

    那是一件赤色的长袍,是前头他们流连在岳城时,她买给他的众多花哨衣服中的一件,颜色赤红如火,前后满绣云纹,他一次都没穿过。

    因原是照他的身量尺寸买的衣裳,眼下被子玉披在将离的身上,便显得宽大的如戏服一般,袍底拖在地上,很是累赘。

    但子玉不管,劈头盖脸的往她身上一裹,将她身上原本那二两轻纱遮的严严实实。

    火红的长袍很快被雨丝浸成暗红色,贴在身上,又凉又重,将离试图反抗,子玉便又掏出来一件来瞪着她。

    将离翻着白眼,爱情这件事,它在男人和女人的身上所体现出的差异,怎么就这么大呢?

    作为一个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很大方开明的希望子玉少穿一点。

    但作为一个男子,在这种情况下,子玉却表现的极其小气古板,完全不想扒她的衣裳不说,还上赶着往上套衣服。

    是她太女人了还是他太不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