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一缕清甜的香气幽幽的飘来,钻进各路鬼神的口鼻之中。

    于是也不必清光专门来叫,一个个便纷纷从床上爬起来,饿死鬼化身一般,捂着被这香气勾得咕咕作响的肚子,朝其源头进发……

    欢迎晚宴被安排在鹭斋之中。

    用膳的房间不大,布置却讲究,大敞的木门外一园春景生机勃勃,假山流水应有尽有。

    甚至那假山下的小池里还有几尾火红的锦鲤,一方碧水之中,四处游的畅意。

    等将离、子玉等人赶到时,范无救已经在席间坐好了,他的左侧自然是这孤云隐的主人,设宴招待的清光君,而他的右侧…

    将离的嘴巴呆滞的张着。

    子玉偏头看了她一眼,小声问道:“这就是你白日看到的那个…他金屋里藏的娇?”

    将离沉默了一下。

    她看到范无救的右侧偏后的位置,一位身着嫩粉色荷叶裙的妙龄女子跪坐在软垫上,手持瓷瓶,正小心翼翼的往范无救身前的一碟肉食上淋着蜂蜜。

    往那双嫩白的小手上瞄了两眼,将离目光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不是…白日的另有其娇。”

    子玉嘴角似有似无的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只拉着她入席坐好。

    在将离的印象中,孤云隐从来是只住清光君这么一个抠门的老妖的。

    所以在她还没完全适应,他如今也开始搞金屋藏娇那一套了的时候,就发现他其实不仅开始金屋藏娇,甚至一藏就是二娇?

    清光皱了皱眉。

    虽说他平日里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位偶尔出门抓恶鬼以换长生的富甲天下闲云野妖,但在出门抓恶鬼的那些年里,他在人世行走的路程也并不短暂。

    形形色色,多少见过。

    所以他光看将离的眼神,就知道她脑子里此刻都装了些什么污糟东西。

    “这是我的侍女,覃人,是一只刚化形的小妖,我们之间清白的很,这位大帝,请把你脑子里的猥琐想法收一收。”

    那身着荷叶裙的姑娘,听闻此言素手一抖,几滴蜂蜜险些便扬到了范无救的脸上。

    当然,最终这几滴蜂蜜没有落到范无救的脸上,不是关键时刻她力挽狂澜,是关键时刻范无救闪避及时。

    他皱了皱眉。应该不是冲姑娘,但往清光那头挪过去了一些。

    而覃人瞟了一眼这位爷怎么看怎么不好惹的面相,也是头一回出这种状况,吓得都快哭了,连忙收起瓷瓶,挪到将离身侧服侍。

    将离不服,这死妖精哪只眼睛看到她脑子里就一定是猥琐的想法了??

    她冷笑道:“就你这种山野粗妖,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人家养侍女了?可别糟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