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将手背覆在自己的脸颊上,试图将这些热度消下去,即使微凉的海风拂过,也吹不散她心中的烦躁。

    “那么说,和顾庭东是青梅竹马?”

    她听着男人的清淡的嗓音浸润着的微微凉意,忍不住挽起唇,“是啊,青梅竹马。”

    温浅侧眸看着身旁的男人,清冷的路灯下,他只是随意坐着,却好似带着一种充满力量的内敛,菲薄的唇畔噙着那副似笑非笑,悠远的眸光放在那片深邃的静海上,什么也入不了他这双眼似的。

    半晌,他站起身,居高临下问她:“被他背叛的滋味如何?”

    “还挺难受的。”

    温浅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到了最后只剩下几分寡淡的凉。

    空洞的双眸忽然有了焦距,温浅对上了自己面前的男人,问:“霍先生,既然我们有过露水姻缘,那说,我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是不是第一次,自己不清楚?”他的语气很淡,更像是轻蔑。

    她失笑,而后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即使是想来,都觉得有些荒唐而又荒谬的一段。

    先前有一次,温浅不过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去医院,却没想到被带到了妇科做了些特殊的检查,而再不久……

    顾家便同温家退了这一门婚事,理由,不接受私生活不检点的儿媳。

    直到现在,温浅依旧觉得,顾庭东即使想甩了她,也该找一个正经的理由,而不是这样荒唐的借口。

    天幕渐变成深浓。

    霍聿深转身欲走的时候,她柔软的手抓住他的手掌,嗓音很轻,“霍先生,今天怕是陪不了了。”

    他将她拉起,可那一瞬,温浅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他怀里,呼吸灼热而急促。

    窒息般的痛苦让温浅紧皱着眉,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男人下意识地抱住她,才陡然发觉,她的手心里一片湿汗。

    ……

    已过凌晨的夜,位于城西半山的别墅。

    别墅二楼的一间套房内,家庭医生和看护在照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子。

    她的唇瓣很苍白,却又因为高烧脸庞通红,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住薄被的一角,像是深陷于梦魇沉渊中的人,抓到的唯一依靠。

    温浅最近总是梦到那些看不真切的场景,那种绝望像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可除了在梦醒后发现自己哭了一场,就再也抓不住什么。

    再醒来时,已经是阳光最好的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