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萧河身边,这一夜我失眠了。

    身边的男人是否感受到我的不安,强撑着一双厚重睡眼也要与我解忧去愁。

    纵然知道他心里只有我一人,可是,认真的话仍然让我的心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差点就忘了,在自己的客户之中,生病被抛弃的,色衰被嫌弃的,没了工作被离婚的,甚至像吴独的妻子那样被活活害死的比比皆是,我易子归何得何能就能保证自己是个例外。

    任真的美貌、学识、霸气都是我这个处于人生低谷的小角色所不能企及的。所以我用什么去保障,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我的桥桥还能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如果他变心怎么办?我又拿什么来拯救自己?

    认真的挑衅声声在耳,不行,我绝不能掉以轻心,我必须得缩小与她之间的距离,只有这样才有竞争的优势,虽然我一直处于劣势。

    认真有别墅,我也有自己的房子,可是认真会开车,而我却不会,那就从这项最基本的技能开始呗。

    一旦有了主意,心情也就大好,心情一好自然瞌睡就找上门来了。

    萧河念念叨叨问些什么,我全然没听个明白,只得嗯嗯应着,直到他实在困得厉害,响起了均匀的呼吸,我也裂嘴笑着,酣然入眠。

    说干就干,第二天下班时间一到,我就去市局附近找了一个驾校。

    自此后,驾校的练车场上每日定会有我易子归的身影,或傍晚,或早上,就算是上班期间每天也准会练上一个小时以上才肯回家。

    所谓的家,也就是萧河的病房。他的病已经大好,我们俩自然而然的又处到了一块儿。

    傍晚时分,每每有电话来,总是萧河催着我回家,这种有人牵挂的日子,甚是甜蜜。

    到了周末,他总会把工作带在身边,守着我练车。

    他不再装穷叫苦的同我一起去挤公交,但也绝不会露出他桥公子的真实面目,依然如故的穿一身运动装,再加一双布鞋,出门开的车就是那辆最不起眼的小面包,说到他的车,这个男人可真是怪得有盐有味,从两三万的面包车到几百万的豪车他是每个层次都有,光医科院的车库里就足足停了六辆,像皇宫里的嫔妃似的等着他去宠幸。可他偏偏又是个奇葩,去的地方距离近,能走路他绝不开车,要开也是随便在路边扫一辆电单车完事儿,亲朋好友间的聚会他绝不开好车,一般就坐公交,实在不方便那就把眼前这辆小面包给开出去,只有遇到非常正式的场合他才会将最好的那辆跑车开出来用一用。

    人家汉武帝那是金屋藏骄,他到好,金屋藏车。

    所以,在外人的眼里,他依旧是那么的寒酸。久而久之我才知道,这就是他的风格,萧河风,低调得连片树叶都不愿惊动,隐财、隐俊、隐资历,躲起来偷偷享受自己的奢华,这种生活致简的状态甚好。

    可能你就要说了,一个人六台车还说自己低调,简直就是骄奢淫逸,浪费资源,其实不然,那些车虽都在他的名下,但真正的使用者除了用作正式场合的那辆跑车外,其余的就像共有物品,不是他在用就是他的助手们在用,所以他那个团队和和美美像一家人。

    今天,我们同往常一样,萧河当司机开着那辆最不起眼的小面包陪我到了驾校。我只管练车,他便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指导助手们工作,一边等着我练完回家。

    我的教练是一位中年大叔,姓冉,看那样子40出头吧。他身形高大,赘肉也多,往你身边一站就有一种肉山压顶的感觉,走起路来地动山摇。

    每次看到他时我的心里都在臆测,如果放一条臭蛆上去,从他的脚底爬到头顶,至少得花上两天两夜,能活活把条臭蛆给累死、饿死、渴死。

    周末一到,练车的人就特别多。光冉教练这一组的学生足足就有八个。

    每轮等下来,我早已哈欠连着天,和周公一起荡起了秋千。所以,每次到我时都处在沉睡的边缘,跑不了总能听见教练的咆哮。

    “易子归到你啦,一天到晚只知道睡睡睡,有没有看清楚呀,别人是怎么开的?”然后我就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眼睛,一边上了教练的车。

    若是他一直在车上还好,如果这个时候,他起身上了个厕所又或者抽了支烟,我先上的车就会发现,等到他钻进来的时候,整个车就一闪一闪,足足矮了一头下去。偶的天,这大的,得浪费多少汽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