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外海。

    面对沈家父子,大明辽南经略,为了验明沈志祥投诚的真假,不惜以身犯险的高斗枢的表情一直都很凝重,当沈志祥行礼时,他上前一步,非常郑重的将沈志祥扶了起来,目光落在沈志祥的脸上,缓缓说道:“沈副将免礼,当年令尊战死在皮岛之时,我正在荆州知府的任上,听闻令尊噩耗,扼腕叹息,为令尊的忠义所感佩……”

    听高斗枢提到自己的叔父沈世奎,沈志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高斗枢望着他的眼:“令尊发身于商贾之中,却能为朝廷死节,真是我大明的忠义之人。我在军机处之时,提起皮岛,连陛下都为令尊哀伤。”

    沈志祥微有动容。

    顿一顿,高斗枢继续道:“陛下曾经和我说过,对于那些不得已投降建虏的辽东旧将,他是有怜惜的,但使辽东将领愿意回归大明,一律既往不咎,论功行赏,这一次,本官为辽南经略,所发的第一道檄文,就会是赦免辽东诸将!你沈家上下,从你叔父沈世奎到族兄族弟,当年为我大明浴血,都死在了皮岛,朝廷一直都没有忘记,今日你愿意重归大明,为他们报仇雪恨,相信他们在天之灵,应该也会瞑目了。”

    “呜呜,建虏和末将之仇不共戴天,末将隐忍许久,终究有这一日……”沈志祥不敢对视,不自觉的闪避高斗枢的目光,低头假装为亲人嚎哭。

    沈永忠更已经是“泣不成声”。

    “自陛下继位以来,励精图治,连续击败建虏,现在大明蒸蒸日上,建虏却已经是江河日下,扫平建虏,收复辽东,指日可待。到时,作为反正大明的第一人,沈副将的名字必将永垂青史。”高斗枢鼓励。

    “罪人不敢,只求赎罪……”

    “本经略南下,陛下与我五万兵马,其中有两万人是精武营的精锐,原本想要强攻金州,化为齑粉,然沈副将不忘忠义,回归大明,这不但是沈副将深明大义,也是金州之幸!”高斗枢道。

    听到此,沈志祥和沈永忠都是一惊,怎么?今年明国竟然是聚集了五万大军吗?如此是要一举拿下辽南啊。

    如果五万大军,金州真是挡不住。

    “现在,我两万前锋大军乘坐战船三百余艘,正在城隍岛休息,明日下午,就会到金州外海,到时,举旗为号,内外一起行动,拿下金州,但是朝廷收复辽南,本经略必上疏朝廷,为你们请功。”高斗枢道。

    沈志祥赶紧抱拳领命:“谢大人,末将和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心中却惊恐。

    “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请沈副将立刻回转金州,速速准备。功成之后,我再与副将痛饮。”高斗枢望着沈志祥的眼。

    “是。”沈志祥抱拳躬身。

    “切记一切小心,不可被建虏察觉。”

    “经略放心,身家性命所在,末将一直都很小心。”

    “陛下和全天下的百姓都在期望,为辽东殉国的将士也都在看着你们,望你们不负所托。”

    临上船前,高斗枢再一次望向沈志祥。

    看他的样子,他对沈志祥十分器重,对沈志祥投诚的诚意,好像也已经是完全信任。

    ……

    高斗枢和杨廷麟登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