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一听这话便什么都明白了,长公主是极不擅长书画的,老太太显然是提到了她的生母江氏。

    “那我母亲……她如今可好?”

    “还好。有菩萨庇佑,总会越来越好的。”

    阮筝没再言语,低下头将脑袋靠在了老太太的双腿上。她就这么跪坐在那里,心里有了几分盘算。

    在老太太屋里用过斋饭后,阮筝又陪她说了会儿话,直说得老太太眼皮子打架她才回了自己屋子。

    进屋后她叫青黛将门关上,又让白苏替她找了身玄色直裰出来,叫她俩替她穿上。

    青黛一脸不解:“姑娘怎又要扮男装?从前在府里这身衣裳还是特意让人做的,姑娘自己在屋里扮一下也便算了,怎么到了庙里……”

    阮筝抬手打断她的絮叨,理了理衣衫上的交领,又让白苏替她系腰带:“一会儿我去后山一趟,你俩一个在屋里躺我床上,一个替我把着门,千万别让人进来,安心等我回来。”

    这话一出不仅青黛变了颜色,连一向沉稳的白苏都轻呼出声:“姑娘这是要……若是想上后山游玩,不如明日奴婢陪您去。这天怕是要下雨……”

    “我今日是必要走这一趟的,你们替我将屋门守好,不管何人来只说我已睡下。”

    阮筝鲜少语气这般坚决,两个丫鬟便不敢再劝,乖乖闭嘴替她将衣服穿好。

    阮筝又让人寻了个食盒装了些糕点进去,正准备拎着出门时,就听房门前传来了说话声。一个像是侍候她的小丫头,另一个则是……田婆子。

    这田婆子是长公主拨到她院子里的,从前不知真相时阮筝待她颇为和气,如今一想到她只怕是母亲按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不由沉下眼来。

    青黛见状立马出去拦人,那田婆子仗着是从长公主屋里出来的,向来架子大,连阮筝身边的大丫鬟也不放在眼里,眼下便直接道:“小姐晚膳用得少了些,我特意做了碗酥酪,给小姐垫垫饥。”

    边说边越过青黛便要挑帘子进屋。

    青黛哪里容得她放肆,伸手拦住了田婆子的去路,又唤过旁边那个小丫头来接了这碗酥酪。

    “妈妈费心了,小姐今儿身子乏,已要睡下了,这东西便不吃了。”

    田婆子心思全然不在那碗酥酪上,一双精明的眼睛越过青黛直往屋子里瞧。

    “小姐这是哪儿不痛快了,要不我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就是有点乏了,许是白天赶路累的。田妈妈这是做什么,”青黛眼见田婆子要硬闯,立马身子一横整个儿挡在门口,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小姐身子不爽要休息,田妈妈还是回去吧。青提,你帮着送送田妈妈,顺便把这碗酥酪带回去,小姐晚上不爱吃这些个甜腻的东西。”

    唤作青提的小丫头立马上前,陪着笑脸去一手拿着装酥酪的托盘,一手去扶田婆子。

    后者却嘴唇紧抿脚下犹如生了根,任凭青提怎么拉拽都不走。场面眼看便要闹僵,青黛的脸色也是愈发难看。

    恰在这时厢房的门帘一挑,白苏露出半张脸,语带笑意:“是田妈妈来了啊,小姐白日赶路有些头昏,这会儿要歇下了。妈妈若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来?”

    田婆子表情一滞,还想再挣扎一番:“倒不是老奴要打扰小姐休息,只是不放心小姐的身子……”

    “劳妈妈挂心了,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