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世间还有人想念,便有人替你收尸。\t

    屋内,维多利亚干瘪以后,藤蔓也跟着枯萎,恶心的褐色枝条仿是失去了动力,不断萎缩直至干枯,缩小,最后化为齑粉。快速的死亡,又快速的消失,仿佛重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房间也在枝条的消失中露出了本来的原貌。原来清新干净温馨的样子,无处不在的女主人布置的痕迹,和曾经有人对这个地方细心照料的样子。

    女儿的房间,是蓝色和粉色的世界。粉色的公主心,但又喜爱着蓝色的大海。粉色的公主床上放着大海的图画,蓝的刺眼。一张古朴蔷薇花镂空高背木椅上,椅背上,有着小小的洞,似乎是长剑的刺穿的痕迹,椅子上空无一物,正正的放置房屋的中间,周围随意散放着小鱼的玩偶,柔软的靠垫,丢弃的单只袜子。有那么一种画面感,似乎曾经摆放着什么女孩的心爱之物,又或者有那么美好的人,坐在这张椅子上,拿着女孩最爱的玩偶,讲着女孩爱听的故事,小女孩十分调皮的坐在地上,靠着柔暖的垫子上,认真的或者好动的听着故事。粉红色窗纱,如今能卷进来阵阵微风,但是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都不在了。

    往里走,悬廊里,亲人的画像让家族的血脉的渊源清晰。色彩利落而明了,细致的勾勒出眉间那一丝小小的皱纹。长辈的画像尤为严厉,但又透着几分慈祥。最古老的画像,甚至能追溯到五百年,与后人的外貌已经与很大区别,但依稀似乎能看出血脉的关联。厚重的家族渊源,似乎从未从这个家族消失过。

    来,踏过这红色地毯铺满的侧廊,爬上蜿蜒而上的楼梯。随意的推开一扇橡木的咖色色大门,里面的黑暗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当适应之后,终于看清里面的样子,你才发现,是绒布遮住了光,走过去,轻轻的打开不透光的绒布,是两张红色高背金色镶边雕花的高背影,更惊讶发现高背椅的前方空无一物的空旷,但往前,向下,却是更为震撼的空间。不是因为宽阔,而是因为精妙。似乎是古老的舞台,但一束冷色光直直打在之上,是星光,是月色,而舞台的上方角落那些隐藏的着玻璃,似乎难寻痕迹。舞台上还有半幅银色的面具,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打破,整齐的断裂成两半,孤零零的承受着月光。

    红色的透软的椅座上是坐满的看客,姿势舒服安逸,闭着双眼,面部放松,仿佛是在听着这世间最美的音乐,吟唱的是那神秘的语言,吟唱的可能召唤死亡的号角。

    离开这里,离开这停滞的空间,继续向前,是主人的书房。棕色的书柜上,厚重的书本,记录着深奥的历史。桌上的白纸,似乎还有未干的油墨,白色羽毛笔在一旁,滴下一滴圆形的油墨。窗边的齐高的边桌上的精致做工的留声机,不知道为什么碎了,力道之大,竟是半分不见原来的样子,只有指针还给予了辨识的空间。对着窗边的白色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细致的描绘着一座城堡,古老而又庞大,对着窗,仿佛他曾经就在对面不愿的地方,站在这里,就能可见,就能比对,充满怀念。那画中左下角的徽章和豪放的签名,清晰可见,清晰可辨。

    来吧,离开这沉闷的书房,来,来这个美丽舒适的小家最让人安心的地方。不是那豪华的客厅,也不是那舒适的卧室,是那美丽温柔的女主人端着下午茶,拿着甜蜜的蛋糕,对着你微笑的地方。暖暖的会场,柔和的阳光,洒在绽放正鲜的粉色玫瑰与蔷薇上。白色的精致蕾丝的餐布上是华贵珐琅釉面的茶壶套件,金边百盘的塔式的点心架上是琳琅满目的点心,周边还散落着一些饼干的碎屑,对了,还有半成品的可爱手工刺绣。她在笑着对说,今天天气很好。

    有一只鸢尾,很奇怪,它不在花园里,它不在同伴边,它在维多利亚的下午茶的桌子上,它在维多利亚的床头边,书桌上偶尔有它影子,讲故事的时候,它在女孩子的手边。它在他们的心头上。有每个人给它起的名字。有每个人跟它说的秘密。但是它最喜欢的还是维多利亚。她温柔的问候。

    这些怎么就这么容易消失呢。不过再为稀松平常的生活,不过是最为简单的世界,怎么就这么容易,说没有就没有了呢。它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了吧。世间的无常就是这么没有道理。正因为不理解,所以才要去抗争。它不就是这样不合道理的存在吗?

    一行人,就这么在魔屋里来回的溜达,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在搬运尸骨,或者拯救伤员。

    屋外,稍远处是罗伯特在指挥一众当地的民众,把已经抬出去的人,进行处理,刚被救醒却已经能动的雄狮兵团的几人,也在将尸体和活着的人分开,活人抬上担架让医师救治,尸体则能够认领的认领,不能认领的再另行处理。有人惊呼,也有人哭泣。再远一些是围坐在娄特小姐虚弱的病体一旁,正在泣泪,大呼小姐受苦了的娄特下的仆人。

    “影哥,我们到底是不是在做梦?”米加摸着头,摸着自己一面墙,似乎这道砍痕,怎么这么想他干的。

    “你觉得呢。桀桀……”幽灵飘了多来,“小影,你看。”日影摊开的手上,在灰色不明物体闪过以后,多了一个美人鱼的玩偶。玩偶少了几分诡异的气息,显得十分可爱。

    “对它来说,他们还活着。”日影微微叹气。“我们一旦踏进,就是真实的进入了这座房子,我们做着它做着的梦,都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

    “听说,这个维多利亚是被轮~奸后,自杀的。那群匪徒闯入后,残忍的砍死了那个女孩,在男主人面前轮~奸了维多利亚,而后杀了男主人。维多利亚收拾了他们的尸体,然后就在花房里自杀了。”梅尔森一脸愤恨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莫特问。

    “刚我乘你们逛的时候打听的啊。怪都打完了,总得知道这家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梅尔森挑眉得意的说道。

    “那他们怎么知道的?”日影问。

    “他们说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他们有人进去查探过。现场极为残忍。他们根据现场猜测的。维多利亚是吊死在花房的。只有自杀的吊死鬼,才最有怨恨之力吧。探查的人太害怕就出来跑了,结果第三天他就进不来这房子了。后来他到处跟人说是维多利亚的冤魂作祟。众人不信,但是来探查的人,好事的人,包括发现尸体的那位,后来都没有回去。他们才是信了。”

    “猜测之词,也不全信,”日影说。

    “这娄特小姐信了。那位小姐也是位不省心的住,特别爱去鬼屋玩,这不是赶巧了。这个鬼屋是真鬼屋。”

    “这又是怎么知道的?”米健这次插话问道。“怎么那那的小姐,你都知道。”

    “放屁,开会的时候罗伯特说的好吧。我还是有几句听进去了的。不像你们一个个的。”梅尔森此时更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