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姚元昭刚一下马彬儿就迎了上来,身后的小太监们手脚麻利地将装着皇帝遗体的箱子搬进了殿中,在他们连夜赶回长安的同时,颜钟玉便往长安送去了信鸽。

    “长安最近可无事?”姚元昭步履匆匆往大殿走去,她边走边向自己的亲信们询问最近的状况。

    “回殿下,一切安好,除了我们,无人知晓。”彬儿一路小跑跟在姚元昭身旁,向她汇报情况。

    “李师傅在何处?”姚元昭并不放心,皇帝驾崩可是天大的事,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当务之急就是控制住京畿,现在是她最需要兵权的时刻。

    “小喜同周姑娘去请了。”彬儿在收到信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了不得的事情。

    颜钟玉在信中提及李问道若有反心,那就斩杀当场,他们几个小太监那点武功本事可比不得汇通行的杀手,这事一点纰漏都出不得,彬儿当即便让自己最信任的小喜和周皎一同去请李问道。

    而他代替自己的两个主子坐镇宫中,拿着颜钟玉的亲笔书信调动起了埋在宫中各处的杀手们,将整个皇宫都牢牢掌控在手中。

    “很好。”姚元昭听到周皎也一起去了,心中稍稍安定。

    “主子……”彬儿小心地张望了一下附近,并没有看到颜钟玉的身影,他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有她的事。”姚元昭一听彬儿这么称呼她,便知他问说什么。

    “是奴婢僭越了。”彬儿听到回复后,赶紧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无事,你做的很好。”姚元昭看着大殿附近排布的杀手们,心中了然这是彬儿的安排。

    “是二位主子不嫌奴婢低贱,愿意点拨奴婢,这都是奴婢应当为主子们做的。”彬儿生怕自己惹了姚元昭不高兴,将自己摆得特别低。

    “不必如此自损,你做的我都瞧得见。”姚元昭也是从不被人重视的地方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她很明白这类人最需要的就是肯定。

    “主子……”彬儿的头低得深深的,他明知姚元昭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却仍旧被她的夸赞所打动。

    姚元昭踏入大殿后,目光直视着高高在上的金色椅子,就是这把椅子勾起了人心最阴暗的欲望,她转过身径自走到皇帝的棺木旁,手掌抚摸着木头的纹理,比起即将成为天下之主的激动,她心中更多的是唏嘘。

    “臣叩见殿下。”李问道急匆匆地跨进殿中,连皇帝的灵都没有哭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姚元昭面前。

    “师傅起来吧。”姚元昭放下手,走到李问道跟前将他拉了起来。

    “殿下有何吩咐,臣必当以命效之!”李问道口中句句都称呼姚元昭为殿下,但他的行动已然讲姚元昭当成了新帝,就连行礼都是朝见天子的大礼。

    “师傅可曾记得我将统御禁军的半块虎符交予你吗?现在我的这半块也由师傅暂为调配。”姚元昭从贴身的内袋里拿出了自己剩下的半块虎符。

    “臣必定让长安城皆在殿下的眼底。”李问道不再像之前那般推辞,干脆地收下了虎符,再次朝姚元昭用力磕头,随后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势冲了出去。

    在李问道风风火火地冲出去后,彬儿目露担忧,他怕李问道手握重兵趁机反叛,但当他抬眼看到姚元昭云淡风轻的侧脸后,他将自己没有必要的担忧又咽了下去。

    “算算时候,他们也快到了。”姚元昭看着殿门的方向,一群身穿甲胄的金吾卫正向他们涌来。

    “殿下!”彬儿见势下意识地就挡在了姚元昭面前。

    “无妨,这才是保我身家的利剑。”姚元昭眼底带着隐晦的笑意,看着金吾卫们齐刷刷地跪在她身前,比起镇守长安的禁军,只对皇帝效忠的金吾卫才是最好用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