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里面…”

    飞白话没说完,车帘被傅承昀一手挑开。

    四角烛光昏昏,露出角落里面那张入睡容靥,下意识的傅承昀放下透风的帘子,回身瞪了飞白一眼。

    “您不让说,掀的又快。”飞白无奈。

    好在傅承昀只是瞪他一眼,很快掀帘而入,轻声道:“回府。”

    马车嗒嗒而行,里面林愉是才睡不久,嘴角尚带着未净的糕屑,秀气的眉眼被烛光照出淡淡的光晕,整个人缩成一团。

    犹记得今早他离开时,她也是这样睡着,乖的不行。

    傅承昀刚归朝,积压事务极多,恰巧遇上一个贪墨的兵部侍郎,因为是薛家的旁亲,处决一直压着。他烦的不行,提着剑给殁了脖子,薛知水就死揪着他不放。

    一天下来,饶是他也身心疲惫。

    只是这一刻,他从黑夜中来,看到她细腻的眉眼,忍不住伸手捻过那糕屑,动作之间轻柔小意的,含笑的眼底没有过多情意。

    他这双手本就是提剑而生,抚上林愉显然没那么自如。隔的近了,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糕香,他享受林愉带来的这种慢时光,再多的也就很难说。

    林愉睡的不安稳,察觉到有人扰她,睡梦中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打,抗拒道:“莫挨我。”

    马车里面一片昏暗,傅承昀逆着光,晦暗不明的盯着胆大妄为的人,沉声一叫。

    “林愉。”

    不冷不淡的嗓音,从稍偏的嘴里出来,半明半暗之中,他旋身坐在她身侧,靠着车厢幽幽望着林愉。

    林愉被盯的浑身阴冷,只得从睡梦中转醒,一眼撞进他狼一样漆黑的漩涡,里面深不见底。

    “醒了?”傅承昀嗤笑着,舌头抵了一下侧脸,试图让林愉看见上面的异样。

    但林愉才醒,没顾的那么多。

    只见傅承昀穿着暗红的官袍,广袖微垂。他下颚微抬凝她,眼中流露几分内敛的狂傲。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正服,刻意中雅致,慵懒中不羁,这样看着不仅呆滞。

    他怎的就这么好看呢?

    傅承昀就笑着,甚至换着姿势给她看,唯独脸始终对着她。

    “好看吗?”

    “好看的。”

    傅承昀牵唇一笑,“看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