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道观翻找了很久,最终确认此处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原本仅仅只是供奉了一些旧物件,也都被西凉军砸烂了。观内的地板也被撬起、砸开,毫无异常。董卓的人做事过于霸道和高调,又打着“不给广陵王可乘之机”的主意,这道观被砸的七七八八,几乎没有什么完整的地方了。

    傅融对着被砸烂的神像拼接许久,终于是凑出一个大致的形状,说:“我把神像拼起来了,这座道观供奉的不是无量天尊。”

    “它不是道观吗?”广陵王接过那尊神像,被拼接起来的神牌上写着“无上将军”四字,她未曾听说过这位祖师。

    这道观疑问重重。毕竟只是一处破败的野道观,作为权倾朝野的中常侍,张让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每周来此处。

    天色渐浓,傅融召来鸢使,说:“我调人过来,再仔细查。”

    广陵王心知此处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个中玄机还得再仔细琢磨,何况与傅融同查此案难免要被他察觉出什么端倪,便点头应下了。她令那鸢使务必细细地查,一块砖都不要放过。

    傅融一一记下,说:“我安排人手。五日内给结果……”

    “三、日、内。把你手下所有能抽调的人全部抽调过来,彻查。”

    玉玺事关重大,多一日找不到玉玺,刘辩的处境便更加危险。

    二人一同走出道观,日薄西山,天色果然已经很暗了。等天色暗下来,他们才发觉方才那池塘中的荷花竟然会发光。那荷花泛着银光,白银色皎皎如月光。

    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特别的花。

    “这荷花真是少见,像夜明珠一样。”她忍不住感叹。

    傅融站在她身侧,身影清俊,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池中的荷花,直给地说:“挖回去。”

    广陵王只是觉得荷花好看,傅融会错了意,以为她喜欢得紧,是想带回去。

    此处反正是荒芜的野道观,她有点心动,但还是推脱道:“人家好端端地长在这里,你去挖它做什么?”

    傅融对这荷花是真的没有兴趣,他神色冷淡,说的话也冰凉:“我没说我挖,你想带回去,得自己挖。”

    倘若傅融是此种态度,她便来劲儿了。她指着那一池荷花,问道:“傅融,你看这荷花的光,像不像白银万两。”

    果然,傅融像是鱼儿一般给点饵料便上钩。他一改先前的漠然,说:“刚才看见附近有一把铲子,我找一下。”

    广陵王暗骂一句财迷,却并不要他当真去找那铲子。

    她今日忙碌一番却又是没有收获,晚上还是得先进宫复命。她脑袋里装满了此案的种种情报,却始终串联不起来,到底也没想明白这无上观究竟特别在哪儿。想着,便叹出一口长气。

    傅融已淡淡地说:“当了那么久的绣衣校尉,也该明白,不是什么案子都能有结果的。”

    “你觉得,这世上的事,并非皆有结果?”广陵王反问。

    “在这乱世,没有结果的,远比有结果的多。”他面前是发光的银荷,夕阳的艳红色与荷花的银白色同时打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素来冷淡的表情,眼神却始终锐利坚定,令人心安。

    “……也是,我该进宫复命了。”

    傅融跟在她身后,说:“夜深了,我随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