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广陵王打开那支竹简,发现上面是去道观求签得到的占卜文:夜半荷影,月现廊西,一眼凡尘外,天地金银台。

    落款是无上观,是从未听说过的无名道观。她思衬片刻,唤来了守在屋外的密探。

    “阿蝉,你知道洛阳和周边有叫,无上观,的道观吗?”

    阿蝉表情严肃,沉默不语。

    广陵王只得再次问道:“……阿蝉?”

    她这才摇了摇头,说:“…想了两遍,没。”

    心知这竹简来历不凡,要探查起来必然有一定难度,广陵王叹一口气,吩咐她:“让,蜂,散出去,找无上观。”

    “是。”

    她想了想,说:“替我换装。随我前往张让府,调查他藏匿内廷玉器一事。”末了,又想起昨日刘辩的嘱咐,问道:“傅融今日已经来了吗?”

    阿蝉点点头。

    “我不在期间,绣衣楼若有突发事件,都听傅融的调遣。”

    二人一番乔装,秘密来到张府门外。

    自张让被杀后,张府久无主人,如今府邸一片萧条之景,仿佛被一层烟灰笼罩着,仅仅站在门外都觉得呛人口鼻。

    “已经完全破败了……”广陵王心想。

    寻到一处无人的死角,二人悄悄潜入张府之中。府内更是荒凉凄惨,甚至带着几分森然。

    虽然张让已死,府中的家仆与宦官并未被遣散,留在府中看管着院子。广陵王将阿蝉护在身后,道:“万事小心,别被发现了。”

    “遵命。”

    “我们分头行动,寻找那块缺角的玉。我去书房,你去北苑……”

    广陵王正欲往下说,却见阿蝉耳尖微动,听她说道:“楼主,有人。”

    阿蝉闭目倾听少顷,继续说:“脚步声围绕了这里,是甲兵,一共二十……不,三十一人。”

    闻言,广陵王拉着阿蝉的手腕,二人匆匆躲进墙角的草丛后,透过叶间的缝隙,意欲观察来兵的行动。敌暗我明,广陵王不知道昨夜的偷听者听到了多少内容,这甲兵倒不一定是冲着她来的,他们也许另有目的。

    很快,一群大汉粗鲁地撞开张让府邸的大门,闯入宅内。他们身着铠甲,训练有素,身上无一不装饰着白牛尾饰品——都是董卓手下的西凉军。

    为首的官兵态度蛮横,发号施令道:“把人都带到院子里来,一个都不许缺!”

    手下的甲兵立即散开,在宅邸的各个角落搜寻留守的仆人。

    不出多时,满宅上下的侍仆都被扣押着跪在庭院中。一时间宅内人心惶惶,众人不知来者何意,生怕做错了事,甚至连对视都不敢有,纷纷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