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完别情,送了礼,又说了这么一会子闲话,余青青就告辞回家,她母亲奔波一场,身子有些不舒坦。余青青走后,晏萩就磨墨练字。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甘草在晏萩的授意下,将怡年院管得内紧外松,就等着晏芗的人出手,可眼见小年都过了,到了腊月二十八日,晏芗的人还没有动手。

    晏萩百思不得其解,晏芗花心思买到了丹溪散,为什么不用呢?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就像一只靴子已落地,另一只靴子却久久不下来,提心吊胆的感觉真不好。

    这时就听外面荸荠在外面跟甘草抱怨,“表小姐也病太久了吧,今儿小坠子又去药房领药材,把甘草全领完了,我想给小姐做甘草腌梅子,都没法做。”

    “做不了甘草腌梅子,就做别的。好了,表小姐也不想生病的。”甘草答道。

    郁芳菲!

    晏萩回过神来,在家里,和晏芗有旧怨的,可不仅是她,还有郁芳菲。这药若不是给她预备的,那就是给郁芳菲准备的。前世郁芳菲做了什么,晏萩无从知晓,但今生郁芳菲虽有点小心思,可并没有做什么危害晏芗的事,晏芗对郁芳菲下这种狠手,实在有点太过份。

    是因为晏芗前世受伤太深,今生报仇心切,这个可以理解……啊呸,理解个鬼呀,害人难道还害出道理来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绝人子嗣,太伤天害理了,必须阻止。

    晏萩把艾叶叫了进去,“艾叶,我记得郁表小姐身边的三等丫鬟豆子是你干娘的外甥女儿,对吗?”

    “小姐没有记错。”艾叶答道。

    “我有件事要你去办,你听好了。你想法子告诉豆子,有人想要给郁表小姐下药,让她多注意。你不能让豆子知道,这件事是我让你办的。可明白?”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把这件事办好。”艾叶答道。

    事情交待下去了,晏萩就等着最后的结果。

    下午,仆妇们换下桃符、张贴窗花,喜气洋洋地迎接新年。除夕,晏太傅、晏老夫人、南平郡主和晏四爷照旧先进宫,后回来跟家里人吃年夜饭。

    初二,晏家人照旧去平国公府给平国公和夫人拜年,闵自常神秘兮兮地把晏萩拉到一边,“潇潇,我跟你说。”

    “叫表姐。”晏萩纠正他。

    “潇潇,我知道一家卖可好吃可好吃的糖炒栗子的店。”闵自常告诉她道。

    “那家店是在城隍庙前街吗?”晏萩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唐祉告诉你的?还是唐湖、唐海说的。”闵自常瞪大眼睛,他还以为是他第一个说的呢,怎么会被抢先了?

    “不是他们告诉我的,是珍珍说的,我去买过一次,是挺好吃的,没有坏果。”晏萩娇笑道。

    “珍珍是谁?”闵自常嘟着嘴,又多了一个跟他抢表姐的人吗?

    “宁国公府的姜珍,我英国公府大表嫂的堂妹。”晏萩答道。

    是个女的呀,闵自常放心了,“潇潇,我们出去买糖炒栗子好不好?”

    “好啊。”晏萩的舌头早好了。

    于是小姐弟俩带着婢女和护卫,坐着马车往城隍庙前街去。过年期间,百姓们花钱都比较大方,加上天气晴朗,仿佛整个京城的人都涌上街头。马车在人群中行进,慢若蜗牛,好在姐弟俩都不赶时间,撩开帘子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