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表哥,为你辛劳,原本就是应该的。”傅知行笑道。

    应该么?

    不过是姻亲而成的表哥,照顾她,并不是应当应分的;晏萩并非真的五岁幼童,自是明白傅知行待她不同,更何况傅知行在她襁褓中,就救过她两回。救命之恩,理当以身相许啊。

    可是……虽然上回也雄心壮志的说要当女英雄,但这九岁的年龄差距,宛若天渊,他肯等她长大吗?他待她应该是兄妹之情吧?晏萩脸上带着些许的忧愁,抱着她往外走的傅知行瞧见了,“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小小年纪,思忖过多,对身体不利,万事有我,不必烦忧。”他既认定了她,自会心无旁骛的等她长大。

    晏萩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那抹愁绪没了,她现在还小呢,不着急,一切等日后她长大了再说吧,若那时他愿娶她,她就嫁给他。

    傅知行抱着晏萩上了马车,见她打了个呵欠,道:“想睡就睡,不必强撑着。”

    “表哥会无聊。”晏萩眼眸半眯地道。

    “不会,有你身边就不会。”傅知行伸出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晏萩就在他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晏萩醒过来时,她已身在自己的卧房之中,帐幔低垂,四下无声。晏萩揉着眼睛坐起,“甘草。”

    守在门外的甘草听到喊声,忙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晏萩问道。

    甘草边挽帐幔,边道:“快酉时了。”

    晏萩起床梳洗了一番,去正院找爹娘,还没进门,就叫婢女给拦下了,“小姐,四爷和太太还在歇着,小姐去老夫人那儿玩吧。”

    酉时还在歇觉!晏萩贼兮兮地转了转眼珠子,笑嘻嘻地转身往外走,去春晖堂寻她祖母去了。晏老夫人拿着本佛经在看,她不是虔诚的信徒,只是这个年纪了,已没有风花雪月的闲情去翻诗集和词集,孙儿孙女常常过来,她也不好看那些市井的话本子,无奈只能看佛经消磨时光,老太太深觉人生寂寞如雪。

    “祖母。”晏萩乐呵呵地进来了。

    晏老夫人一见她就喜欢,笑容满面,把佛经放旁边一搁,“潇潇啊。”

    晏萩爬上榻,滚进晏老夫人怀里。晏老夫人搂着她问道:“在外面玩得可开心?”

    “开心,傅表哥请我吃了好多好吃的。”晏萩掰着手指头说菜名,垂涎三尺的小模样,娇憨可爱,“改日,我请祖母去吃。”

    “那祖母可就等着了哟。”晏老夫人笑道。

    端午节过后,晏大太太就专心操持起晏芪的婚事,制造机会让她与那个名叫方三郎的男子见了一面,随后,晏老夫人询问晏芪的意见,晏芪羞涩地道:“一切由祖母作主。”

    这就是答应了,晏大爷费心四处打听,又让晏同书去寻他喝了几回茶,确定是个不错的男儿,如是这门亲事就定了下来。

    见晏芪已有了人家,晏三太太越发的心急如焚,芝芝的亲事还没着落呢。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英国公府和宁国公府要联姻了,英国公夫人请了官媒去宁国公府提亲,宁国公府允了,开始过六礼。晏三太太想将女儿嫁进英国公府的希望是彻底落空,心里盘算来盘算去,京中勋贵适龄的男儿,她知道的并不多,常来家中走动的,年龄合适的,除了张维德,就没有其他人了。

    晏三太太思虑过多,身子就不怎么舒坦了,头上包了块头巾,躺在床上,长吁短叹,晏三爷回来瞧见了,道:“你身子不舒服,就请大夫进来瞧瞧,别小病拖成大病。”

    “我没病,我就是想着芝芝的婚事,头痛。”晏三太太哀声叹气地道。及笄礼办过之后,以为会有人来提亲,可是一个都没有,晏三太太不免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