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彩铃声响了四五下,方才被接通,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却掩不住惊讶之意的女声:”江大豪…”

    听得这如同山涧中清泉流淌般的熟悉声音,江大豪当即就是一愣,不可思议地将手机放到面前狠狠瞪了那么一眼,片刻后,苦逼地拍了拍额头,竟然是鬼使神差地打给了慕容紫。

    一张高雅冷艳的容颜在脑海中缓缓浮现,江大豪忙收拾了一下心情,有些口齿不利落地道:“呃,紫儿,是我。”

    “找我有什么事吗?”

    “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

    “呵呵…”

    轻轻一笑之后,慕容紫沉默了下来,江大豪瘪瘪嘴,一时也是感到很尴尬,自从那晚的一段露水姻缘,两人间的关系便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虽然之后,慕容紫口口声声不要江大豪负责,也没有再提及过那晚的事,然而,江大豪却是知道,这个内心高傲的女人绝非如表面那般拿得起放得下,那可是扎扎实实的第一次…无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特殊,也无法成为释然的理由,而且,在此之前,江大豪就算再如何木讷,也是感受到了慕容紫在对待自己的时候,与面对别的男人之时的不同。

    总归是一段消受不起,也无法给予的情感。

    “没事又那么晚打给我,恩,是不是几天不见,有点想念了?”忽然,慕容紫俏皮地来了一句,那声音之中泛起一抹勾人的魅惑。

    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男一女通话,还是女方说出这样带有某种暗示性的话语,江大豪的心脏“扑腾,扑腾”一阵乱跳,闷闷地恩了几声:“回深海市一个多星期了,最近学校的事比较多,所以,一直没给你打电话。”

    这家伙在某方面确实是个“菜鸟”,情急之下的这番话该有多伤人啊,敢情一个多星期以来,都有忙不完的事,对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怕是快排到末尾了吧,只差了彻底遗忘。

    “你学业比较紧张,我有空的话去看看你,到时你来机场接我。”慕容紫却似乎没有受什么影响,淡淡地道。

    江大豪怔楞了一下,条件放射般地说了声:“好。”

    “恩,那我先挂了。”

    慕容紫的告别语来得显得很突兀,电话里这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江大豪有些莫名呆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收起,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他的心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乃至连向叶琳燕求助的想法也提不起来了,翻身下床,慢吞吞地穿好衣裤,随后出发。

    谬卡酒吧是聂氏娱乐旗下唯一家大规模的精品酒吧,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大多为富家二代以及高收的打工一族,据说,整个酒吧内的装修风格以及氛围营造,当初都是请了本日国的专业营运公司一手操办的,里面的服务人员,均是接受过严格的上岗培训,所以,能够标牌高人一等酒价以及包房最低消费,还能做到不缺高端客源,在经营思路上确实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二层深处的一间包房,包房内的面积并不大,装修风格简约却不乏新潮元素,倒是符合时下年轻人的时尚口味,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四周的墙壁上,无措地遍布着二十几盏挂灯,灯光的色泽为柔和的粉红色,全部打开,整个房内被照耀得明暗有致,温馨的同时颇有些暧昧之意。

    此时,在包房内超大倍投之前,有着四名穿着黑色中山的男子一字排开,都是双腿微分,双手交叉置于身前,眉目低垂,不敢直视,而在他们的面前三米之外,一条长沙发上,仪态优雅地坐了一名身姿丰满的宫装美妇,应该是过了三十五岁的年纪看着却给人不到三十的错觉,一头长发端庄地盘在头顶,下面是一张漂亮的瓜子脸蛋,其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双腮桃红,透出许些风尘之气,那对杏桃美眸流转于身侧沙发上,埋头认罪状的腾飞身上,偶尔轻眯一下,眼角噙起点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如此一个勘称尤物一般的美妇出现在这般场合,却是让得四名彪壮男子连觊觎之心都提不起来,想来,必定有着极具震慑力的身份,而她正是这间酒吧的老板,素姐。

    “呵呵,小家伙,别紧张,等你的朋友过来,我和他好好聊聊,把事情解决了,你们就可以走了。”瞧着腾飞肥壮的身子颤个不停,额头上隐隐冒汗,素姐也是轻启丰泽的双唇,别具魅惑的动人轻笑声传了出来,把近两百斤的腾飞称为“小家伙”,倒是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腾飞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笑脸相待而松弛下来,脸上表情如吃了屎一般,不禁让人怀疑,下一刻就可能要哭出来。

    “小家伙,艳福倒是不浅,你的女朋友长得挺标致,文文静静,又有文化,啧啧。”素姐继续自娱自乐地调侃道,似乎眼前这个很有喜感的胖子。很是能引起她的兴致。

    “我,我求你了,放过我们吧。”一听提起自己的女朋友,腾飞刷地抬头,那眼中分明有着一抹恐慌之意,连声哀求。

    素姐欣赏着腾飞的慌乱样,脸上笑意更浓,伸出一根玉葱指贴上双唇:“小家伙,是也是成年人了,每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你们来时那么大一屋人,最后就剩下你和你女朋友两个,没钱结账是一回事,结不了账就开溜,开溜不成还出手伤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也别太心急,你的朋友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可以做得了主,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腾飞圆鼓鼓的脸肉抖了抖,颓然地叹一声,又低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