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发飙之后,江大豪静等了几秒,没听电话那头吭声,他重重地哼了声:“陶峰,你哑巴了,我等你给我个交代呢。”

    终于,陶峰的叹息声传了过来:“大豪,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我说你是不是没事找事闲的,那就是一帮棚户区的下岗混混,为首的那个李秉胜,现在就剩下半条命躺在医院里,全身上下绑着绷带,鼻梁骨,颧骨粉碎性骨裂,眉骨缝了十一针,你说你至于下手那种重吗?”

    江大豪扁扁嘴:”活该,那家伙持凶器对我的生命造成了威胁,我那是自卫...”

    “我说这些虚的,有意思吗?”陶峰不悦地打断:“李秉胜是随身带了把弹簧刀,但根本就没机会拿出来,其余四个同伙身上别说凶器了,连硬物都没有,说的好听点,你是自卫过当,说难听的,你就是借着自卫的由头,恶意伤害他人身体,已经构成了犯罪。”

    江大豪浑不在意地笑笑,随后意味深长地道:“你也别和我说这些虚的,我问你,是那些混混的家属闹起来了,还是有人想要借题发挥?”

    毕竟是干了四年的刑警,两年的刑警副队长,两年的刑警队长,陶峰的心思何其敏锐,听得这一问,只略略一琢磨,便识破了对方的意图:“你啊,想从我这儿探口风就明说,何必玩欲情故纵那一套,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实话告诉你,确实有人给打了招呼,希望从轻处理,象征性的拘留几天就把人给放了。”

    “是谁打的招呼?”

    “打招呼的人说了你也不认识,应该和林家的林子聪有点关系吧。”陶峰打了个哈欠:“还什么要问的,你痛快点,我的眼皮在打架呢。”

    “就当我没和你打过这个电话,那些混混你们警方秉公处理就行,我没意见,出于人道主义,那个叫李秉胜的我私人赞助点营养费,三万块,回头转你支付宝,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挂了电话,江大豪这就将三万元转账,同时一缕邪恶的笑意划过嘴角,果然如他预想的那样,幕后指使怕那些混混因为会被从严处理而胡说八道,于是迫不及待出手捞人,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竟然会是林子聪,这个林家二少按说不是那种被人当抢使的脑残之辈,雇几个炮灰光天化日来折腾自己,这事倒是颇有几分玩味之处。

    深海市一高档住宅公寓,卧室里亮着幽幽的小夜灯,舒适的九尺大床上,刚办完“正事”的林子聪垫高了枕头,边喝牛奶边打量着身边俏脸上尚未褪去丝丝潮红的绝色佳人,眼中透出一抹回味之色的同时,一丝调皮的弧度不自觉挑在了嘴角。

    佳人抛来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胸膛蹭了蹭,娇嗲地怨了一声,被这般挑逗,林子聪腹中的邪火又渐渐燃起,毕竟正当壮年,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正是那方面能力最强的时光。

    将一口牛奶含在嘴里,林子聪身手托起佳人下巴,恶趣味地缓缓低头,便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彩铃声,轻悦却有几分刺耳。

    林子聪眉头皱起,脸上隐隐现出“扫兴”二字,默默松开佳人的下巴,反手取过手机扫了一眼来电号码,顿时脸色一变...要知道现在是午夜两点,那个家伙给自己打来电话,能有好事?

    犹豫再三,林子聪冲佳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而后按下了接听键,语气修饰得睡意蒙蒙:”江兄,这三更半夜的把我吵醒,有什么要紧事吗?“

    “林少,你倒是睡得踏实,可兄弟我却失眠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下午,兄弟我不知道得罪了什么谁,差点被一群人打断一条腿,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哎,这倒不是我失眠的主要原因,关键是,我最近听到了些关于林少你的消息,替你的前程担忧啊,怕是要不了几天,你这林氏集团副总裁就该退位让贤了。”

    林子聪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沉默了片刻,他深吸了口气:”江兄,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应该没有,如果林少有空的话,明天上午十点来鼎盛集团,我们在附近找个咖啡吧坐坐,当然,林少如果太忙抽不出时间的话就算了,反正再过些日子,等林少卸任之后,有的是大把空闲时间...好了,不打扰林少休息。”

    那头挂断得十分干脆,林子聪愣愣地看着手机,凝重得神色中泛着一丝不安,身边佳人算是有点眼色,这种时候,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别提有任何撩拨的举止。

    “你先走吧。”沉默了足有五分钟,林子聪这才将手机放下,从床头柜得抽屉里取了一叠没拆白条的百元钞票丢给佳人,自顾点起了一根香烟,陷入深思之中,****的念头早就灰飞烟灭。

    佳人轻轻道了声“谢”,也不管三点式是否雅观,下床后抱起一团衣物,有些慌乱地向卫生间走去。

    华家别墅沐浴在幽静的夜色之中,唯有二楼一间卧室的窗帘缝里,有灯光透射出来。

    江大豪将兰博尼基停进车库之后,略作犹豫,便放弃了走正门念头,脚下一探一跃,身子稳稳落在二楼那间卧室的阳台上,随后拉开了落地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