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

    芸香唤了一声,期期艾艾道:“萧师伯她只是一时糊涂,你可不可以当做不知道,不要处罚萧师伯啊?”

    柳师姐秀眉微蹙:“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处罚萧师伯?”

    再怎么说,萧冰心都是她的师伯,犯了错也轮不到她来问罪,理应由坊主叶芷青或者萧冰心的师父楚秀萧白胭来处理。

    “因为,”芸香怯怯地看了柳师姐一眼:“因为大师姐你是未来坊主啊……”

    芸香听有些师姐师妹说,柳师姐是未来坊主,说不定会拿萧师伯立威。因此格外害怕柳师姐。

    柳师姐闻言只是沉默,刚一登岸便有一堆弟子围了上来,正要向她汇报庶务。柳师姐挥了挥手,先找一名弟子询问萧冰心一事。

    柳师姐在七秀坊积威甚重,被她点到的七秀弟子怯怯道:“楚秀门下的萧冰心萧师伯,前往扬州城追杀叛逃弟子绣袖去了。”

    柳师姐听到“绣袖”二字神色有几分动容,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萧师伯此去,可是奉了坊主命令行事?”

    七秀弟子摇头,怯怯道:“并无此事。”

    “并无此事?”柳师姐淡淡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端倪,却无端让人打了个寒战。“既非奉命行事,那就是私人恩怨了,对吧?”

    芸香攥着衣角,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暗自后悔不该慌忙之下把事情捅到大师姐这里。

    大师姐向来刚正不阿,又是七秀坊未来坊主。如今是萧师伯犯错,依照大师姐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可是这样一来,大师姐就难做了。

    柳师姐琐事缠身,朝坊内主楼走去,一路上便有弟子向她汇报庶务。她边走,边吩咐着什么,说着芸香听不懂的话,露出的侧脸白净秀气。

    芸香费了好大劲才挤到柳师姐身边,乖乖地跟在她身旁。柳师姐在谈话之余的空当,低头看了芸香一眼。

    芸香眼角还濡湿着,此刻看着柳师姐,怯怯地露出一个笑容。

    柳师姐定睛看了她一会儿,缓声道:“等我回来了再收拾你。”

    芸香瞬间垮下脸,头上两个小揪揪也垂落下来,和主人心情一样低落。

    柳师姐还抽空数落她:“做好分内事就够了,你的职责是伺候师父,怎么还管到萧师伯手下去了?”

    顿了顿,又道:“发生这样大的事,不去禀告坊主,萧师祖(即楚秀萧白胭),只是一味想着遮掩,成何体统?”

    柳师姐面容本来就算不得和善,此时语气重了些,只把芸香吓得直直后退。

    “哎呀――”

    芸香一脚踩空,险些跌倒,却突然失重,感觉自己被谁抓着衣领提起来了,只得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柳师姐愣了一下,却看都不看芸香,掀开裙摆跪地,神色骤然缓和下来。她叩首,柔声道:“徒儿柳清风,见过师父。”

    一只白皙细嫩的手伸了出来,垂下半截轻薄如纱的袖摆:“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