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些什么?”

    灵珑探头斥骂一声,“魔教妖女,谁许你进来的?”

    灵珑不喜欢古丽。原因有很多吧,比如说古丽是明教的人,也比如说古丽一看就不是中原人,也比如说古丽那口蹩脚的中原官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玄霄。

    玄霄当年和绣袖的恋情是所有人意料不及的,仿佛前一天两人还是初识,第二天就天雷勾地火,出双入对。明明之前羁绊纤细脆弱得像是檐下的蛛丝,经不住拉扯。可是瞬间就变成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的羁绊,斩不断理还乱。

    灵珑那时与绣袖相识近十年,十年,隐秘的心思没能说出口,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她不能接受玄霄和绣袖的恋情,她更不能接受绣袖和玄霄分开。她暗暗期待玄霄绣袖的分道扬镳,又不想玄霄和绣袖渐成陌路。

    她怀着自己都理不清楚的复杂心思,对古丽冷眼以待。

    古丽拖着疲软的身躯,每走一步五脏六腑痛如刀绞,她仍顶着一头的冷汗,踉踉跄跄闯进小院,一间一间房屋搜看过去。

    床上没有,柜子里没有,也没有密室。玄霄不在这里。

    灵珑匆忙披了衣服,冲了出去:“你要做什么——”

    她一把捏住古丽要推开下一扇房门的手,语气不善:“你在发什么疯?”

    古丽还要挣扎,被她一把掼到地上,一双腿上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大块皮,慢慢渗出鲜血。古丽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直直看着灵珑:“玄霄呢?”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怎么会知道玄霄在哪儿。”灵珑沉了脸色,并不问玄霄发生了什么,古丽为何会找上门来。

    玄霄是她肉中的一根刺,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然而不能,便一直逼自己无视玄霄,漠视玄霄,刻意忽略玄霄,淡化她的存在,这样才能让自己没有负罪感地活下去。

    玄霄说她是个很自我的人,一点不错。不入我心者,伤不得我分毫。

    古丽出奇地冷静,抬头看灵珑时眼里满是凌厉:“是吗?你不知道?”

    灵珑铁青着脸,并不说话。然而古丽的一句话轻易让她变了脸色——

    “那绣袖的事,你也不知道啰?”

    古丽是明显的异域长相,中原官话说得磕磕绊绊,素来直来直往,常人便当她愚钝。谁知她虽然性子直爽鲁莽,却心细如发。

    灵珑与绣袖的羁绊她都看在眼里,不过之前与她无关,隐而不发而已。因此,她最清楚什么话能刺痛灵珑。

    果不其然,灵珑先是一愣,然后揪着古丽的衣襟问她:“你说什么?”

    “哈?”古丽歪了歪头,脸上一片冰寒:“绣袖不是你师妹设计调走的吗?”

    灵珑的师妹有两个,但她第一瞬间想到的是灵琅。

    古丽说的的确也是灵琅,她看了看灵珑突变的脸色:“你师妹不是一直想除掉玄霄吗?怎么,这次这次她调走绣袖没和你提?”

    灵珑握了握拳:“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但她神色分明有几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