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证据,就在这里信口雌黄!”若松气急,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什么骂人的话语,最后啐了一口:“我呸,蛮夷!”

    “若松!”“若松——”

    原来是灵琅和玄霄同时出生,呵斥了若松。

    南宫秋在一旁噤若寒蝉,期期艾艾:“倒也不必如此……,我……我有办法……”

    赤黄精是一种植物块根,汁液丰富,接触过后会留下颜色,至少半月才能洗去。

    这罐药是新吃的,药也是新配的,赤黄精还新鲜着,只需查验一下双手就能断定了。

    几人虽未明说,目光却齐齐望向灵琅。灵琅巍然不动,伸出双手。一双纤纤玉手笼在青色衣袖间,张开时手掌干干净净。

    在若松看来就是灵琅平白受了污蔑,看在古丽眼中却是灵琅狡猾多端,一双手并不能证明她的清白。

    古丽只听玄霄的。玄霄说她是坏人,她肯定就是。

    好歹是自证清白了,几人都不想在此事上做过多纠缠,三言两语岔开话题,回到玄霄的病情上。

    玄霄得的是癔症,病情严重,说是一句病入膏肓也不为过。

    “癔症有很多种,小生见过状若疯癫,捶足顿胸的,也有喜怒无常,以头抢地的,还有静默寡言,形如枯木的……唯独梅俏姑娘这种最为罕见。”南宫秋松开搭在玄霄腕上的三指,叹息一声后将玄霄的衣袖推了上去,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肘。

    咬痕,刀疤,擦伤,烫伤,甚至还有一处伤痕似乎是硬生生被撕下了一块肉……整只手肘竟然没有一块好肉。

    绣袖本来还没能消化玄霄就是妹妹这个消息,乍一看到玄霄手肘上遍布伤疤,吃惊地短促一声,随即眼眶一热,积蓄了大量泪花。

    “砰——”

    萧冰心一拳砸在桌案上,桌上盘碟颤动。她也是第一次见,惊异过后便是了然与愤怒,撇头看向绣袖,冷声道:“这都是你害的!”

    南宫秋一阵长吁短叹:“……梅俏姑娘这病,显然是受了过大的精神刺激,又长期处在压抑的情绪中,进而引发七情伤……”

    “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梅俏姑娘的病,一来便是长时间忧思伤了肺腑,二来是曾经三餐不继,食不果腹亏空了身体,三来就是心思过重,你心中有放不下的事,郁结于心,无处发泄,长此以往心神不堪其苦,情绪低落,甚至自残自寻短见……”

    玄霄手肘上还残留着上次用剑留下的伤疤,伤口太深,留下粉色的疤痕。

    绣袖鼻头一酸,潸然泪下,她却不敢也不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拿了帕子掩面而泣。

    萧冰心冷眼看着,说:“都是被你害的,又何必惺惺作态。”

    绣袖心头一动,什么叫被她害的,萧冰心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正要发问,却听南宫秋短促地“啊”了一声。

    众人齐齐看去,见他捧着药渣低头嗅闻,面色惊恐:“这药……梅俏姑娘可是一直在吃?”

    不待人回答,南宫秋已经收了药渣,一把掼在地上,嫌恶道:“开这药的人,好狠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