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史,乃是秦穆公时期的一名能人,他擅长吹箫,乐声甚至能够引来孔雀和白鹤在他的庭院中舞蹈。”

    灵珑停下脚步,她听出这是“箫史弄玉”的典故,秦穆公时期有能人箫史,好音律,能吹箫。他最后娶了秦穆公之女弄玉,夫妻二人琴瑟和鸣,都精通音律,某一日,甚至引来凤凰,将两人迎接到天宫去了。

    灵珑不由转头看向小院中两人。

    青衣女子,也就是灵琅正铺纸研墨,正要作画。若松想来是被灵琅好好教训过了,蔫头巴脑地,手上拿着一卷薄薄的册子,清朗的少年音在院内回荡。

    “三师妹在听‘箫史凤’的典故?若松诵书,师妹作画,看来是大有长进。”灵珑赞誉道。

    二人头顶数百张勾画精细,笔触细腻的春宫图迎风摇曳,发出“沙沙”声。

    若松耷拉着眼皮,声情并茂地继续念道――

    “……只见箫史乐声一起,正翩翩起舞的孔雀,白鹤俱变作少年,一个妩媚动人,眼泛春潮,一个冰肌玉骨,神情桀骜。两个少年俱是一丝不挂,腰肢轻摆,露出胯下……”

    灵珑:???

    这是什么玩意儿?

    “停!”

    灵珑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她铁青着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灵琅你……你竟然公然……公然……”

    灵琅懒洋洋地抬头,认真打量一番灵珑的脸色,见她剑眉倒竖,目呲欲裂,知道她是真生气了。撂笔:“若松儿,跟我回房再接着念。”

    若松蔫巴巴地“哦”了一声,弯腰从地上脚边拾起一大摞那种册子,边走边问:“三师伯,我是不是念完了这些就可以走了啊?”

    灵琅敛了笔墨,一边漫不经心回答道:“你还早着呢,我屋里还有一摞……”

    灵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灵琅和若松进了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自己心里也有事,回到房里,闷闷不乐地喝了两壶酒。忽然听见屋外有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三声整齐的敲门声响起。

    灵琅和若松那边淫词艳语不断,灵珑皱着眉头,一手拎着酒壶,脚步虚浮地去开门。

    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有雨打在伞上的声音。

    灵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路东倒西歪地,还一边饮酒,听见又是“笃笃笃――”三声敲门声,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来了――”

    她拉开门,先看见一把红底白花的油纸伞。

    “滴答――”

    一滴雨水从伞骨滴落,打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飞溅的水珠打在灵珑的鞋袜上。

    灵珑仿佛被冷水浇头,突然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