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幻听。

    市井的忙碌仍在延续,姜锡娇的时间却像是静止了。

    总是在她最无助最难堪的时候,李迟殷就会突然出现,像捉摸不透的穿堂风,把桌案上的纸、院子里的叶全都卷起来,让她变得慌乱又欣喜。

    他竟如此巧合地出现在隔壁的包厢!

    可是,屋子里还有一个苏家的公子在,她不愿意相亲时被发现,惹他误会。

    尽管,李迟殷许是并不会在乎,只会淡淡一笑,还要道一声祝她幸福……

    姜锡娇撇了撇嘴,按捺下心绪,将帕子捂得更严实些,准备静静地缩回去。

    “姜锡娇。”李迟殷将她叫住了。

    吊儿郎当的腔调从隔壁窗台传过来。

    如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尾音微微扬起,像是在调笑。

    被发现了……

    姜锡娇僵直着在那里,心头却抑制不住奇怪的喜悦。

    他来了。

    可是那又怎样嘛,李迟殷都不要她了……

    李迟殷并未探出头来,只安静地倚着窗台,不知是何时发现她在隔壁的。

    二人不过一墙之隔,窗户紧紧挨着,如有磁铁一般将她吸过去,却始终不得其法。

    修长的手指颇有技巧地把山竹剥开,手臂略往右伸,便递到了她面前。

    “要不要吃山竹?”

    他白净的手上躺着一个山竹,从中间被分开,紫红色的皮里包裹着雪白的果肉,像饱满的棉花,又像是蒜。

    姜锡娇抿着唇,将山竹接过来,轻咬一口。

    果肉在牙齿下溢出香甜的滋味,酸与甜交织在一起,比她这几日吃过的所有山珍海味都要好。

    得不到回应,李迟殷单手支着头,侧目看她。

    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锦衣华服,妆容精致。

    黑的墨黑,红的猩红,浓重的脂粉将脸上的淤青全都盖了过去。

    看来姜家待她很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