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历五年,春

    春寒料峭,返春寒的时候,夜里更是冷得刺骨。

    浣衣房

    宁香急匆匆的自浣衣房而出,今天她收到了家书,信中言及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生了一场疾病,念及再见最后一面无望,特拿着最后的积蓄找人写了一封家信,以寄思念之情。

    宁香收到家信一整日心情低落,是以贻误了去往甘泉宫送衣服的时辰。

    明日赵国公主玉入长安宫,这件华服是帝太后要穿着见公主玉的,可耽误不得,想到这,宁香又加快了脚步。

    穿过长长的永巷,到达甘泉宫时已经是亥时末,很奇怪,宫门前无人看守,想来时间已晚,宫人们都去歇息了。

    望着面前的朱红色大门,宁香心生退却,咬牙心一横,大着胆子去了后门。

    后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宁香压制这自己跳动的心走了进去,很奇怪的是,平素宫人最多的甘泉宫,今晚却一路无人。

    宁香心突突的跳个不停,行至平日里放衣服的房间门前,却发现房间门并未关上。

    屋子里灯火通明,宁香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偌大的房间并无一人。

    她轻脚踏入进去,把衣服放好正要折身回去时,却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宁香怔怔的转身,看着不远处那一道被素色帘蔓隔绝的地方,烛光跳动,再仔细听,除了自己跳动的心只余外头呼啸而过的冷风。

    许是外头的风声,自己听错了。

    宁香摇了摇头,刚想要走,声音又传入耳。

    这一次她听得真切,是男女低喃的呻吟声,一声比一声高的喘气声,听入耳膜,宁香忽的红了脸。

    这粗重的喘息声,分明是男女行床第之事会发出来的。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帝太后的眼皮底下行这种龌龊大胆之事?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宁香轻着脚步一点点的靠近,纤细的手指轻撩开一个小缝隙,在看清楚里面交缠的两人时,她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谁!”里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呵斥声。

    宁香霎时六神无主,下意识的想要折身去逃,却突然撞翻了烛台……

    ——

    孟古提着水桶,刚坐下凝玉就移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阿古,你听说了吗,昨个晚上宁香私自逃出了宫,被巡逻的禁军发现,送入了掖庭。”

    手上的动作微顿,孟古低头洗着手里的衣服,道“无中生有的事情还是别瞎传,宁香她勤勤恳恳的工作,不会逃的。”

    “那可不一定。”凝玉又朝她靠近一些,小声道“宁香昨晚一夜都没有回来睡觉,今早上就有掖庭的人来寻了季嬷嬷,想来这件事也是真的了,你没看到今天季嬷嬷都没有来这里巡视么?同宁香玩得较好的阿罗,现在还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