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阿拉斯加,育空(Yukon)河畔一个观赏台上,挤满了世界各地来的游客。

    “育江河是每年十月份太平洋鲑鱼都要回来的地方。牠们的血液中流着千百万年远古以来的记忆,每年总要归来牠们祖先的发源地来繁殖下一代。”导游充满感情地说着。

    “虽然五十年来我每年都看着牠们归来,但今日当我看到那样壮观的情景仍是充满兴奋。虽说大西洋那边也有大西洋鲑鱼,也会溯游到密歇根五大湖产卵,但无论怎样说都远远不及这里壮观。要是你们今趟来了阿拉斯加而没有来这儿看过,就真是十分可惜了。”

    “而太平洋鲑鱼一直是这儿的经济命脉。过去几十年我的父亲,我的祖父都是靠捕捉鲑鱼过活。那时候几乎不用下网,鱼多得跳得上甲板来。在鲑鱼回家短短的几个礼拜所赚到的,就够我们整整一年的生活。但后来捕鱼的人越来越多,捕鱼捕得滥了,鱼获也就越来越少。大家争个你死我活都只不过是可以勉强过日子。不过幸好到了七八十年代政府搞了生态保护,不许捕太多的鱼,你们现在才可以看到今日的盛况。”导游说罢似乎不胜唏嘘。

    “哗,来了,很多鲑鱼呀。“一个小孩子欢呼着道,一下子将游客们的注意力转到河上去。

    原本平静的河面,一下子就挤满了拼命往上游的鲑鱼,整条河的水都好像被成千上万的鲑鱼挤走了,触目只见一条又一条的鲑鱼,有的甚至柀挤到河中的岩石上,挣扎着要跳回水里去。

    “这些鲑鱼是怎样认得路回来?”一个游客好奇地问道。

    “你这个就问对了人了,我曾花了不少时间去研究这个问题。有些科学家说牠们是靠地球的磁场来找回家的路,但有些就说这些鱼只不过是跟随着水中的暖流回来。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家学说占得上风。”

    另一位年轻中国游客指着刚柀挤上岸边的一条鱼问道:“导游先生,那尾鱼好像跟其他鱼不太一样,鱼鳍上有一条红线。这是什么鱼来的?”

    “咦,奇怪了,这种鱼我在这里住得这么久也没见过。说不是是迷了路的鱼,糊里胡涂就跟了鲑鱼游了进来吧。”

    “不对啊,就算是其他鱼混在鱼群中,也不会一块往上游,何况河里连鲑鱼也快挤不下了,那里可以混进别的鱼来呢?”

    “这个嘛,这个我也给你难倒了。”导游说罢就哈哈一笑打圆场。“好了,我们是时候到下一站。大家要买记念品的就要赶快了,我们十五分钟后在车站那儿集合。”

    年轻人不满地咕噜了一声,临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那条鱼一眼,心中好像有什么放不下似的,怱怱地替牠拍上了一幅相片。

    一众的游客都走了,在阳光下,只见那尾鱼仍在石上不住地跳动着。

    *******

    “王老总,昨天电邮给你关于阿拉斯加的旅游专辑你收到了没有?”

    “老早就收到了,我昨天看到一半就叫好了,会登在下一期的杂志上。周闻你这回有没有泡上什么漂亮的妞儿?给我介绍一两个成不成?”

    “什么泡不泡?我这回是出来工作的。”

    这个老总也真是,都六十岁出头了,还是这么没上没下乱开玩笑。不过周闻当初也是看王老总没架子,杂志社的自由度大,有发挥空间,才推掉其他几间国际级通讯社的空缺来当他手下的一名自由撰稿员。

    “我刚刚又传给你一幅相片,你看那是什么鱼来的?”

    “什么鱼逗得你心痒痒,一定要我老人家赶着瞧?一定是美人鱼了。”

    周闻只好暗叹一声:“这个老家伙,真拿他没办法。”

    “好了,我看了,有什么特别呀?横看竖看都只不过是一条鱼而已”

    “不用说废话了,我都知道是一条鱼,但这是什么鱼来的?”

    “这个你不用考我,我一眼就看得出是南中国海的特产一线红鱼,这种鱼平时都在深水出没,所以产量不多,不过肉质就当真鲜美得不得了。我记得那年我和老婆到海南岛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