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丫头这麽多年以来,也不知道过得都是个什麽日子,以前所有的银钱布匹都让钱翠花抢去了,眼下好不容易把下一年的拿了回来,他们又怎麽能做和钱翠花一样的事情?

    那他们不就也成了没良心的人了?王平是断断g不出这种事情的。

    “平伯也说了,那是裴家给我的,到了我手里,怎麽处置它,不还是看我自己麽?”裴若岁笑得清浅,眼眸亮晶晶的,“是平伯把我从苦海里救出来的,我想要对平伯你们好。”

    她的话语简单而又直白,却道出了她最真实的心思。越简单的东西,越能打动人心。

    王平的鼻尖有些发酸,用力地瞪着眼睛,才没让眼泪流出来,“裴丫头,你真是个好孩子啊。钱翠花她不懂得珍惜你,真是瞎了眼了!”

    他活了四十余年,什麽人没见过,可像裴若岁这样打心眼里对他们好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仅仅只是因为他帮衬着,把裴若岁带出了钱翠花家而已。

    更别说,他身为村长,解决村子里的矛盾和冲突,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他甚至怪罪自己,裴若岁的事情他没有早些发现。

    “平伯,等过了年,我想搬去村西边的院子。”平伯待她好,但她也不能一直赖在人家家里的。

    等到年节时候,王荣便也该从镇上的私塾回来了。另外,王良今年也二十了,为着省钱供王荣读私塾,早就定了亲,可到现在也迟迟没成亲。

    但姑娘家里却是等不起了,说只等到年後,若年後不成亲,便要退亲。王家这边定然是不愿意退亲的,那便要成亲。这一成亲,家里的房间便不够住了。

    王平脸sE陡然一变,“是平伯对你不好吗?还是家里哪儿住的不习惯?怎麽想起来要搬出去住?村西那地方靠着野山,也没点人气儿,你要是一个人住出什麽事情,平伯良心不安啊。”

    “不会出事的,江大哥不是也住在那边吗?我们可以相互照应着点。”其实照理说,裴若岁这会儿是不应当搬出江沐之的。

    世人看待男nV之间关系的目光总是要戴上有sE眼镜的,她单把江沐之拎出来,别人免不了会猜测,她是不是为着江沐之才要搬出去的。

    事实果然。

    王平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眼江沐之,青年面sE平静,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俨然没有半点想要参与话题的打算。倒像是个安分老实的人。

    要这江沐之果真可靠,他给裴丫头把把关,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王平陷入沉思。

    “裴姐姐,你要是搬出去住,那小顺儿还可以去找你玩吗?”寂静忽地被小顺儿打破,小少年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喜欢裴姐姐,裴姐姐b旁人都要待他好,会给他摊J蛋吃,也会问他日後想要做什麽。别人从不在意他心里的打算的。

    裴若岁前倾着身子m0了m0他的头,“当然啦,裴姐姐那儿永远欢迎小顺儿,只要小顺儿想去,随时都可以去的。”

    小顺儿忍不住笑起来,“爹,不管裴姐姐在哪儿,我们都是一家人的!”

    王平心里憋着口气,这几日的相处以来,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姑娘,也确实担心她的安危。越担心,就也越气,气她那麽固执,非要搬走。

    “等年後再说吧。”他摆了摆手,没再揪着这个话题说个没完。

    裴若岁明白王平的担忧,所以也没继续说,低声细语地和小顺儿聊着。

    不多久,李英子和王YAnYAn便端着碟子过来的。今天的午饭是窝窝头配小米粥,和一些拌野菜。唯一特别的是,那碟子窝窝头里,有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

    在农村,能吃上白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也就春节能有机会吃上一顿,算作是对一年辛勤劳作的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