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如此,那砒霜就真成了没来头的东西,这个案子……商县令有些头疼,但哪里他都查过了,都没发现一点砒霜的踪影。

    总不能是凭空生出来的吧?

    商县令抿紧了唇,盯着堂下的几人看,迟迟未发话。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既是查明了事实,就将我放了吧?”王荣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查不出砒霜的来历,但总归不是他放的,裴若岁即便是想栽赃他,也没法子了。

    裴若岁微微上前半步,对着商县令行了个礼,“县令大人,王荣害人之心不是作假,即便是砒霜之事蹊跷,他也不能完全洗清干系。”

    话是这样说没错的,砒霜来历不明,可能是裴若岁他们的,也可能是王荣的。

    他们只是没能查出确凿的证据。

    但不论如何,王荣想要用迷药迷晕裴南青,吓唬他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商县令合上了眼,攥紧了手里的惊堂木。裴若岁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商县令心里大约是已经有了数。

    “王荣确有害人之心,下了毒的灶糖也确实是在你身上发现的,种种迹象均指向你对裴家姐弟不安好心。”

    良久后,商县令缓缓出声,“但因砒霜来历不明……对你从轻发落。”

    王荣眼里迸发出了异样的光彩,果然,裴若岁的计谋到底是落空了,他们想陷害自己,可公道自在人心啊!

    然而下一刻,商县令口中的话语却让他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便判你发配西南边疆,充军服罪,即日启程。”话音落下,便已有两侧的衙役上前,压住了王荣的身子。

    他挣扎着抬起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我冤枉啊——我只是下了蒙汗药,你凭什么将我发配充军?!”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眸色赤红,又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狗官,收了那死丫头的银钱,要置我于死地啊!”

    商县令的面色顿时黑了下来,他为官数年,从未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但现在却被他如此诽谤!

    “速速带下去!”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挥袖,转身走进了后堂。

    衙役们冷着脸,不由分说地便将王荣押了下去。

    而此时,王平还处于震惊当中,方才商县令的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似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阿、阿荣——”他遥遥伸出了手,想要去抓不远处的王荣。

    中间却忽地有衙役挡住了他,将他们隔开了,王荣被押着,没有回头。

    王平举起的手,到底是无力地垂落在了身侧,他嘴唇嚅动着,再也没有出声。

    一切都在裴若岁他们的预料之中,没有半点意外。

    裴若岁抿了下唇,到底是没上前去劝王平,她能怎么劝呢?劝王平说,保下了性命就是好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