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夫人边说边观察柳念茹的反应,见柳念茹神色淡淡才继续开口:“当时……有人跟臣妇说有几家世家小姐要去护国寺上香祈福,是臣妇的机会,臣妇念及儿子及笄多年都未有亲事,便来带儿子一同前去,想看看儿子能不能引得哪家小姐的芳心,臣妇的要求不高,只要不是名声有损的,稍微懂点礼,在官场上与相公没有冲突的臣妇都能接受……”

    太傅夫人声音越说越笑,连耳根子都开始微微泛红。

    柳念茹泯了一口茶冷冷的觊了她一眼,人家一群待字闺中的小姐祈福,她带着一个外男冲进去,这心思真正是直白,而且还丝毫不顾及女人的名声。

    在这个时代,子女成亲讲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对女子也算是开放,两家有意的时候男女碰碰面也没什么,偶尔聊个天也没什么,可私相授受却是绝对不可以的。

    太傅贸然带着儿子去,可没估计女眷们的名声问题,还妄想人家能够看得上她,柳念茹觉得这里面不仅是看看这么简单,难道苏枫还能看得上陈碧莲不成。

    “只是相看怎么简单吗?”柳念茹挑眉,语气低沉了几分。

    太傅夫人一慌,赶紧摇头,“臣妇起初确实是有不好的想法,可臣妇并未实施,臣妇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他开始的确想过做个什么事,比如落水啊之类的,让儿子和看重的小姐有个肢体接触,到时候小姐名声受损,他们家在上门提亲,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柳念茹看着太傅夫人,心中已经有了定数,看样子,是害人不成终害己了。

    “然后呢?”她问道。

    太傅夫人心底打鼓,压下心底的恐惧和担忧,继续说道:“然后臣妇的儿子便着了道,臣妇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枫儿是男子,祈福的大殿是与女子分开的,可枫儿与臣妇分开后便再也没回来,后来是家仆匆匆赶来通知了臣妇,说是枫儿抢……”太傅夫人说起这话的时候有些哽咽,“说枫儿强污了陈家小姐,让臣妇去做主。”

    强污?柳念茹挑眉,脑海中划过苏枫的面容,还算是英俊的脸,也不是好色之人,实在跟强污扯不上关系。

    “臣妇当时吓坏了,即便臣妇有意让枫儿接触世家小姐也从未想过这样的法子,臣妇的儿子臣妇最了解,虽然不通庶务,但也是个聪明懂规矩,臣妇一深思便知道是受人迫害。臣妇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陈家小姐坐在一旁哭个不停,枫儿则满脸阴沉的站在门口,看着还有些头疼,臣妇做母亲的担忧不已,当天回去寻了大夫来看竟是中了合欢香,臣妇更加确定是有人陷害。”太傅夫人义愤填膺的说道。

    她当时都快要气死了,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还

    想着为儿子相看一家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好人家,结果是对上京城有名的陈碧莲。

    气的她几日都吃不下饭,家里的瓶瓶罐罐也被砸了不少。

    “臣妇之后询问过枫儿,枫儿说他祈福完之后正打算来找臣妇,结果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小厮撞了一下,小厮正端着茶水,那茶水全抛在他身上,衣服湿了,寺里的和尚唯恐枫儿发作闹事,便出面打圆场说是带枫儿去寺庙的客房换衣服,枫儿单纯,没想这么多,这一进去才发现不对劲,但已经迟了。”太傅夫人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天知道她有多么的怨恨那陷害之人,但同时也怨恨自己,谁让自己带苏枫去护国寺的呢?

    起因是自己心思不纯,她连深究的底气都没有,谁让一开始是她想祸害人呢?

    如今阴差阳错被人陷害,她有苦难言,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那小厮你们后来可曾找过?”柳念茹挑眉,抓住了重点。

    太傅夫人摇头,起因就是这小厮,她岂会不找,但翻遍了整个护国寺也没有找到,护国寺本就是寺庙,里面能有的都是和尚,小厮只能是世家带来的。

    没找到?柳念茹摸了摸下巴,“你继续说。”

    太傅夫人点了点头,继续道:“此事毕竟不雅,虽然不喜陈家小姐,可到底枫儿是男子,该负责的还是要负责,所以臣妇压下消息,第二日便带着枫儿去陈家提亲,陈家答应的很利索,当时臣妇就怀疑是陈家搞的鬼,否则为何自家女儿失了清白不仅不生气还乐呵呵的。”太傅夫人每每想起这件事就气的不行。

    本想着陈碧莲进府她这个婆婆一定要好好磋磨儿媳,岂料她才进来没多久有有孕了,她当时还是高兴的,儿子的孩子啊,她也是要做奶奶的人,虽然对陈碧莲依旧厌恶不喜,可却没有磋磨太多,也算是相安无事的。

    柳念茹已经理清了这个顺序,找了其中的两个可疑的点,第一,是谁跟太傅夫人透露去上香的,第二,那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