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杨姝挑了挑眉,随着叶宁将目光落在那茂盛的红豆树上,那个少年的故事叶宁曾经其实跟她讲过,知道叶宁这又是睹物思人了,于是叹了口气:“人的一生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那么多的交集并非每一种都能走到最后不是吗?”

    就像她,辗转反侧,颠沛流离,做了公主,王妃也做了街头艺人,期间遇到无数形形色色之人,也没有几个走到最后。

    只是这一点她看的看,叶宁却并不一定,于是还是安慰道:“那少年或许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叶宁不置可否将手腕伸到了杨姝的面前,莹润如玉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剔透的红豆手链,手链上的红豆映着阳光,个个饱满圆润,一看就被主人保养的很好,“那你说他为何留下此物?”叶宁问道。

    杨姝将目光放在红豆手链上,抿了抿唇笑道:“嗯,这是他欠你的,将它留给你提醒你可以找他讨要恩情。”

    叶宁听了杨姝的话,呆了呆,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红晕,说的话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谁,谁要讨要恩情了,姐姐你别拿我寻开心。”

    杨姝但笑不语,看着叶宁羞怯的样子,知道她心情已经好了,自己也跟着放下心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每个人身边总有这么几个不告而别的人,人生这般长,总会在相逢的。”

    叶宁没说完,手指搓着手上的红豆手链,道理她都懂,可在经过更好的商铺遇到更好的手链的时候终究没有一样在入了她的眼。

    这是她少年时期埋藏在心底的情愫,少年说他们会在相逢,她现在倒是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窗外蝉鸣声声,盛夏的烈日,整日遇到他的那一年,往后余生,望他在远方平安顺遂吧。

    清风拂窗,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叶府内,叶文轻轻擦拭洗净的手,端坐在桌前,仔细的擦拭着面前的琴弦。

    他的眉眼柔和动人,对着面前的乐器温柔的不像样,一旁一只纤细的手骤然伸了出来,便要朝琴弦而去,叶文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这只手,偏了偏脑袋,对一旁的叶宁训斥道:“规矩点。”

    叶宁手被叶文拦住,计划失败,嘟嘴不满的道:“哼,哥哥真小气。”

    叶宁抽回手瞪着大眼睛看着叶文继续擦琴,小脸气鼓鼓的,语气里满是幽怨。

    叶文见状无奈摇头,“你自己又不是没有琴,怎的偏生对为兄的琴这般上心?”

    叶宁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的解释,目光继续灼灼的放在叶文的琴上:“你的是你的,又不是我的,看你这般护犊子的样子,我就是想看看你这琴有什么宝贵的。”

    “呵呵。”叶文笑了笑,伸手点了点叶宁的脑袋,“你我二人的琴皆是母亲留下的,怎么你难道怀疑母亲对我们二人有偏颇?”

    “这倒不是。”叶宁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小时候我们一同学习琴,师傅和母亲都夸哥哥在这一道上天赋极高,我的琴还在身上,可你的琴却要放置这积尘,唯一的乐器也变成了羌笛。”

    叶宁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旁的点心塞进嘴里,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叶文咻然笑了,“怎么?你这话怎么带着股酸意,是在为为兄打抱不平?”

    “废话!”叶宁吞下口中的点心,一脸骄傲和自豪的道:“哥哥的琴艺卓绝,技艺高超,连师父都赞不绝口,可却在不弹琴,每日以笛为伴,虽然哥哥的笛子也吹得很好,可哥哥的琴艺分明更好。”

    叶文听着妹妹的夸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默默的将古琴擦拭放好,又转身端了一杯茶递给叶宁,看着她慢慢的开口,“这有什么,我们叶家的琴艺有你来继承便好,我从不在乎旁的虚名。”

    说罢,伸手擦掉叶宁嘴边的碎屑,说教起来,“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般吃没吃相,坐没坐相,要是被爹娘看见免不了又是一番说教。”

    叶宁眼睛一瞪,结果叶文手中的茶水喝了下去,大刺刺的道:“这不是现在就只有我们兄妹二人吗?哥哥总不见得会嫌弃妹妹吧。”

    叶文自然不可能嫌弃,他自来都是宠爱这个妹妹的,“行了,我看你挺闲的,看来明日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