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首次绞刑,落在了钟瑶头上。

    帝王之怒,雷霆万钧,所有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钟瑶喊冤的话都还没出口,就被侍卫用白绫勒住了脖子,很快她就感到呼吸困难,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她一只手去扯脖子上的白绫,一只手伸出去想抓秦止。

    “表…哥…”

    微弱的声音卡在喉咙口,然后她缓缓闭上眼睛,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

    步鸢惊恐的靠在秦止怀里。

    从安亲王妃惊叫,杨贵太嫔一把将她车过去,赵太淑仪挡在她面前,一直到现在,钟瑶伏法。

    她一直处于茫然懵懂的状态。

    钟瑶靠过来的时候手上没有利器,谁将匕首塞她手上的?秦止又为何来得那么快?碧婵一直都贴身保护她,刚才钟瑶靠过来的时候碧婵却退后两步。打从钟瑶进宫开始,碧婵对她的指摘就没消停过。眼看钟瑶靠近,碧婵应当万分警惕才是,岂会后退?这一切,分明就是安排好的。

    赵太淑仪,杨贵太嫔,安亲王妃,碧婵…全都知情,唯有她,一无所知。

    是谁?

    她看向牢牢将她护在怀里的男人。

    是他吗?

    是他吧。

    这是在皇宫,到处都有他的耳目。若无他的许可,赵太淑仪岂能与杨贵太嫔合谋演了这一出戏?甚至还有安亲王妃客串。

    以前她听皇后德妃她们说过许多关于皇叔对付谢家的手段,德妃娘娘那么聪明厉害提起皇叔来都是唏嘘惊叹外加后怕居多。今日亲眼目睹,步鸢恐惧尤甚。

    早就知道他要对付钟家,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钟瑶没那个胆子敢直面行凶,所以她是不会有危险的。

    阳陵侯毕竟功勋卓然,又刚立了战功,秦止若贸然对付他,必将寒了朝中一众武将的心。可若他的女儿担上了行刺皇后的罪名,钟家便只有死路一条。

    好一招一劳永逸。

    步鸢白着脸,看着两个太监面无表情的将倒在地上已无声息的钟瑶抬走。罪人,是没有下葬的资格的,大底是扔去了乱葬岗吧,就比如曾经和侍卫偷情的刘贵人。

    步鸢受了惊吓,被秦止直接抱着她上了帝王车架,到了未央宫,她脸色都还是白的。

    秦止屏退了所有人,牢牢的抱着她,轻声道:“是不是吓坏了?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的,别怕…”

    说到最后,他像是在发誓一般。

    步鸢看着案台上摇曳的烛火,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