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可两个人眼中闪烁的光芒,却分明是一样的。

    虽然这个人的话没说完,但幸好,他说出了大半,他们倒是都能想得到他最后一句话要说什么。

    这个人想要说,动手的,并不是他。

    也就是说,除了他和他背后的主使者,还有别的人要刺杀陈比日,并且在他动手之前,抢先动手了。

    其实,这也并不算是太奇怪的事。

    陈比日身为越国宰相,执政这么多年,树下的政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些人里想杀他的也不少,两边动手给撞上这种事虽然说起来有点怪异,但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里唯一最怪异的一点就是——

    这个失了手的杀手,在时候面临被灭口的威胁,竟然逃到炎国来,甚至闯入了炎国皇帝的行辕,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而他的目的,竟然是想要活下去。

    换句话说,他昨夜的目的是寻求庇护。

    但这不是很可笑吗?

    妾不说他刺杀了陈比日对炎国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但这件事归根结底跟祝烽是没有丝毫关系的,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寻求庇护?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来做这么一件看起来根本就可笑的事?

    祝烽拿着勺子,盯着碗中只剩一些的燕窝,沉默了许久,才慢慢说道:“他来炎国,来找朕,必然有个缘故。必然是有一根线,牵着他过来的。”

    南烟道:“那根线是谁?”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小顺子的声音:“皇上,黎不伤求见。”

    南烟立刻站直了身子。

    祝烽将碗里的燕窝一口吞了,把碗递给她,自己擦了擦嘴然后说道:“让他进来。”

    大门打开,黎不伤从外面走了进来,低着头拜道:“拜见皇上,拜见贵妃娘娘。”

    祝烽两只手扶着椅子,像是一副闲散的样子:“你来做什么?”

    黎不伤低着头,轻声说道:“微臣思前想后,昨夜的事,还是应该来向皇上,向贵妃娘娘请罪。”

    南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祝烽只淡淡一下,道:“请罪?你有什么罪?难道,是从歹人手里救下了公主,让她毫发无损的大罪?”

    黎不伤低着头。

    祝烽道:“朕不是已经说了,若这样还要惩治你,那将来再出什么事,谁还敢出手来保护朕,保护贵妃和公主呢。”

    黎不伤道:“微臣事后才知道,那歹人的来历不简单,不论如何,也应该留个活口。可微臣贸然出手,把这件事搞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