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的声音,若水冲到营帐的门口,急切的道:“娘娘,那个温无玉又发疯了!”

    “什么?!”

    南烟一听,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祝烽也跟着他走出营帐,就看见若水站在门口,南烟立刻问道:“他人呢?”

    若水情急之下还先对着皇帝与贵妃行了个礼,然后指着旁边的那个帐篷说道:“他刚刚突然闯进去,就在里头疯起来了。”

    那帐篷,就是刚刚方步渊带着温别玉和祝成钧过去治伤的地方。

    南烟只怕那温无玉进去发疯,万一伤着人,急忙和祝烽一起走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那帐篷也跟这边老国舅所在的帐篷差不多,里面并没有什么物事,只有一张用几张凳子打在一起拼凑成的床榻,温别玉满身是伤,口鼻流血的趴在上面,一看就是奄奄一息,背上有军医刚刚敷上的膏药。

    祝成钧坐在床榻的另一边,他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守着温别玉而已。

    而温无玉,就趴在床头。

    他因为之前的挣扎,头发蓬乱,一看就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这个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温别玉,那目光在疯狂中又好像带着一点怜悯,周围的人都被他突然闯入的样子吓了一跳,尤其是那老军医,慌忙的说道:“你别碰他,他身上好几处骨头都断了,你碰他,他就没命了!”

    温无玉倒是没有大吵大嚷。

    可他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温别玉,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说道:“真是可怜哪。”

    南烟原本听说他在发疯,还以为他进来大闹,看到这样倒是松了口气,但也怕刺激了他,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声说道:“可怜什么?”

    温无玉也不回头看她,仍旧盯着温别玉。

    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刚听到南烟的话,慢慢说道:“可怜哪,这么小就没了娘。”

    南烟回头和祝烽对视了一眼,都皱了一下眉头。

    温别玉的母亲早就过世了,他这话,到底是在说温别玉,还是在说疯话?

    祝烽想了想,上前一步,用低沉又还算温和的口吻问道:“他娘是怎么没的?”

    听到这个问题,温无玉突然颤抖了一下,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他转过头来看向祝烽,那目光闪烁的如同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带着一点濒临灭亡的疯狂,伸出食指扣在唇上:“嘘!”

    祝烽道:“怎么了?”

    温别玉道:“不能说!”

    祝烽道:“为何不能说?”

    温别玉道:“说了,就要死!”

    “……”

    “看到的,都要死。”